骤然失去棉被保护,季鸫先是愣,
他脑子“嗡”下片空白,棉被下双目圆睁,连如何呼吸都忘记。
哪怕是母胎单身十九年,从来没有过任何恋爱季鸫,也知道落在他眉心温度和触感,是个人嘴唇。
——他亲!
——他亲!
——任先生亲!!
季鸫也不知自己到底折腾多久,好不容易终于自以为酝酿出丝睡意时候,有只手从旁伸过来,轻轻地搭到他被子上。
季小鸟:“!!!”
他浑身激灵,猛地翻过身,从侧卧变成仰卧,然后揪住被子,“呼”下盖到双眼上,“别别别!真睡!真立刻就睡!”
“噗。”
任渐默被季鸫反应逗乐,罕见地笑出声音。
季鸫侧过身,用被子盖住大半张脸,闭紧眼睛,努力让自己进入睡眠。
他甚至开始数起绵羊。
——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
明明已经又困又累,身体陷在柔软被褥里,连骨头缝都感觉到那种乳酸堆积酸疼,但季鸫大脑却在这种时候还保持着诡异兴奋。
他脑中绵羊数着数着就情不自禁地开始跑偏,变成任渐默脸。
时之间,季小鸟同学处于过度震惊完全宕机状态,除自己被任渐默亲口认知之外,根本不能正常思考。
任渐默俯下身,嘴唇在季鸫额头上停大约两秒钟,才缓缓离开。
他直起身等会儿,见被子里季鸫依然动不动,连点儿声息也没有,生怕小孩儿把自己闷死在被窝里,又伸出手,再次掀掀对方被子。
这次,他几乎没遇到什抵抗,很容易就揭开季蜗牛壳儿。
被子底下,季鸫整张脸涨得通红,仿若只烫熟虾子,也不知是羞还是憋,就差从头顶冒出烟来。
他手在隆起被子包上划过,滑到顶部,轻轻往下扒扒,立刻感到主人坚决抵抗力道。
于是任大美人儿也没有勉强,抬手隔着被子拍拍下面季鸫,“行吧,那你自己睡吧。”
被子下季小鸟闻言,松口气。
然后他感到有个重量松松地压到他身上,随即个阴影笼罩下来,有什湿润而柔韧,带着体温东西触碰到他唯露在被子外额头上。
季鸫:“!!!”
侧颜、微笑、眼睛颜色、唇角弧度……
——啊啊啊啊!
季鸫在被窝里崩溃地无声咆哮。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刚才数到多少只羊,草草拉回思绪,随便找个数,从百二十三重新开始,边数还边自安慰,还来得及,还没到十分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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