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
五岁
淼淼为活下去做那
多场大手术，吃那多苦，受那多罪。
泪水
滴滴砸下来。
“你放屁……只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于归吸着鼻子，地心引力牵引着两个人不停往下坠，她手背被锋利窗棂划道大口子，胳膊逐渐使不上力气，上半身也腾空出去，摇摇欲坠。
“那多人都在努力活下去，吴心愿你死就什都没有！！！再也见不到你妹妹！也见不到明天太阳……”
医生通红着眼睛，年轻脸上泪流满面，咬着嘴唇不肯撒手，手背上血从高空滴滴坠落。
远远地，她看见走廊上放个轮椅，上面并没人，眼下是午休时间，这层都是手术室，人又特别少，于归四下看看，又往前走几步，突然瞳孔缩，拔足狂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冲过去，拦腰抱住准备从窗台上跃而下吴心愿。
狂风从洞开窗户灌进来，十九层高度足以让任何人头晕目眩，于归咬着牙，手背硌在窗棂上，缓缓磨出血痕。
“吴心愿，你干什！！！快抓紧
手上来！”
吴心愿头朝下，城市高楼大厦在她眼底化作蝼蚁，脸上却溢出解脱笑意。
“于大夫，松手吧，不想活”
油啊，吴老师”
吴心语倒在她膝头上嘻嘻哈哈：“姐姐以后会结婚，会生孩子，说不定以后姐姐孩子也会给教，就可以报当年你欺负箭之仇”
真会有那天吗？
吴心愿眼神落入虚空里，玻璃幕墙外世界依旧熙熙攘攘，人人都在奔赴美好未来，可是她，胰腺癌，注定没有未来。
“心语，有点冷，你回病房去给拿件衣服吧”
吴心愿缓
活着每天都是在为心语增加负担，她不能害她唯妹妹下半生负债累累。
她值得更好生活，攒些钱去完成自己梦想，而不是把所有积蓄都砸在她身上，最后人财两空。
“你放屁！！！”在仁济医科大辱骂患者是要被记大过，性格懦弱如于归，此时此刻也不禁爆粗口，用脚抵在墙根上，阻止身体下滑。
她想起王有实老婆跪在地上求陆青时样子。
想起楼台公寓那场大火中丧生人们。
吴心愿摸着胳膊：“姐，空调开不冷啊”
“快去吧，在这等你”
“好”
想着生病体虚，吴心语还是答应下来，把轮椅推到走廊边上放好：“那你在这等，三分钟就回来”
于归拎着半袋子破裂蛋壳从模拟手术室出来，扔进垃圾桶里，揉揉有些僵硬手腕，准备回办公室去吃个泡面当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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