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懵懂无知的顾教官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替她擦泪:“不要哭,不管过往经历过什么,我陪你”
“啪嗒——”向南柯按亮了客厅里的灯,把人轻轻放在了沙发上。
秦喧扯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走:“老包,今晚留下来陪我”
“我……”向南柯扒开她的手:“秦医生,你喝多了”
她说
是谁?
顾衍之这么想着,眼前的人忽然从眼角滑下两行清泪:“对不起……妈妈……没能救你……”
比起她说的话更震撼的是陆青时的眼泪,不是第一次见她哭,说来也是很巧,她每次都能看见她脆弱的那一面,但毫不设防完全,bao露自己脆弱的陆青时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很难去描绘那种感觉,有点像新鲜柠檬的又酸又涩,也很想去抚平她眉间的皱褶。
让她笑,让她开心,让她不再皱着眉头,也不再落泪。
眨眼睛,不解其意,褪去了那些冰冷尖锐之后,那双眼睛意外得天真纯粹呢。
顾衍之从她包里翻出正确的钥匙,替她打开了房门,回头正想扶她进去的时候,那人闭着眼睛身子一软,她赶紧伸手接住,摸摸鼻息——睡着了。
消防教官无奈地摇头轻笑,只好把人打横抱了起来,用脚带上房门。
看上去只比她矮了半个头的陆医生,其实意外地没有分量呢,实在是瘦得过了头,顾衍之砸吧着嘴,把人轻轻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这才有功夫打量起整个房间来,和她的房间格局差不多,两室一厅的标准单身公寓,三面靠墙放着的都是书架,角落里堆了一个人体骨骼,乍一看还有点吓人,房间里随处可见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手术结,看来平时没少在家练手。
向来开朗豁达的人活了二十九年头一次为这种心境发起愁来。
她不是没有朋友,之前的战友个个都是过命的交情,来到锦州市之后秦喧也算是好朋友,唯独对于陆青时,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或者说怎么去靠近。
她看似冷清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实则在冰山下掩藏了一颗滚烫的赤子之心。
她能看穿这座冰山,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融化她。
过往学过的特种作战课目里,没有教过她该怎么去靠近自己喜欢的人,甚至也没有人告诉她,什么才是喜欢。
从书架上随手拿出一本书翻开密密麻麻的都是医学笔记,还有注脚,以及自己的阅后反思,字如其人,干净又清秀。
书籍也都分门别类放得很整齐,但女孩子房间里通常都会有的梳妆台,毛绒玩具之类的东西则完全没有。
真是个冷静而又自律的人啊。
顾衍之感慨,却听见躺在床上的人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她趴在床边俯身去听。
“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