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布道:“俺娘夸你识文懂事,收下鸭蛋她还高兴呢,她就巴不得俺跟你走近些,不与其他几个又混又野小子玩。”
而且……林殊文还是个哥儿,莫婶子挺希望莫布能多照顾人,好让林殊文对莫布另眼相待。
思及此,莫布脸可疑地红红,他晒得比较黑,倒让人瞧不出正在脸红呢。
林殊文憔悴柔弱模样叫莫布不忍继续拒绝,只好收下他给铜钱,走前还替他打理院外杂草,又到河边打两桶水进屋,再将垛干柴垒好。
莫布干这些杂活时候林殊文也要帮着做,虽然他下床,双脚沾着地,但浑身使不上劲。
他把夜里留在床头那碗水送到唇边,浅喝几口,嗓子在吞咽过程好似刀割,整张脸皱成团。
林殊文尝试说话,甫出声,嘶哑干疼,连忙又用水润润,效果甚微。
所幸这几日休沐,三天时间,还需尽快把身子养好,不能耽误授学课程。
林殊文淘米,熬稀饭过程直趴在木桌旁昏昏沉沉。
他艰难撑起身子,喝半碗稀饭接着躺回床上睡,无奈左耳隐隐疼意使他睡得并不安稳,傍晚前,从田边做完农活儿莫布来看他。
夜里直起雾。
林殊文回到旧屋后先把身上衣物全部换下,拿起罗文送提灯,又到河岸边接水。
他坐在火灶旁边小木凳生火烧水,烧水时在铁锅上面横搭两条木棍,用碗装着包子,借助滚热水汽把包子热遍。
火光照映少年脸庞,林殊文手心捂紧双颊,预感自己可能又要生病。
包子很快热好,林殊文就着水把包子吃,又用剩下热水擦身,尤其关节处。
莫布把他扶回屋内,见连张褥子都没有,又顿心酸。
莫布带山上采摘果子,家里鸡鸭又下蛋,顺手带几个。
林殊文受之有愧,莫布道:“你就收吧,这些东西不用几个钱。”
少年虽用几身衣物裹严实身子,依然遮不住他清瘦。
莫布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好几次欲言又止,把“让照顾你”话咽回肚子里。
林殊文脑子跟猛层雾似,舔舔干涩唇,哑声道:“那收下果子,鸭蛋就当和你买,莫婶看见也高兴。”
小时候每逢节气交转患上热症,照顾他人会在他服药后用热水给他擦拭关节。
此时身子已经微感沉重,林殊文将火柴移至床头旁,脚步晃晃。
做完这些,他裹着余下衣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身子软绵绵,连抬起手指力气都没有。
*
翌日,林殊文艰难地睁开眼,此时他头重、呼吸紧、且左耳隐隐发疼,虽然没起热症,但遍布全身乏累感叫他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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