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芭蕾舞鞋。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芭蕾舞鞋。放回到断裂的石柱上。
他在断塔废墟里找到了更多遗落在地的物品。
一副黑边眼镜,是父亲看纸质论文时总要戴上的。
一棵绿萝盆栽,曾被安放在明亮通风的窗台。微风吹拂白色窗帘，窗帘也会拂过盆栽。温柔正直，是让人安心卸下心防的所在。
黑色巨塔自中间横截断裂。塔尖不知落在哪里，又或许已经整个被打碎。再也无处可寻。
江耀站在塔的入口，看到一扇门。
无数黑色荆棘缠绕塔身，顺着敞开的大门向里蔓延。
仿佛某种指引，又仿佛某种苦痛挣扎的预示。
江耀朝断塔走去。
“别哭,江耀。”
秦无味笑了下,摸摸他的头。
“我们还会再见的。”
“……嗯！”
江耀热泪盈眶。
他走过去，和秦无味拥抱。
秦无味是有洁癖的。
秦无味总是不习惯跟人身体接触。
可是秦无味却主动朝他张开双臂,拥抱他。
江耀再也忍不住。他抱紧那个苍白英俊的男人,放声大哭。
【序列694·瞄准强化】
【序列586·巨石】
【序列573·广角】
【序列486·自狙】
【序列423·变形】
这不是电车难题,是最优解。
是的。这是最优解。
只要成为神明，一切就都可以逆转。
死者可以复生，悲剧可以挽回。
甚至连抹消“变异种”存在这种事情都可以轻易做到。
还有一篇未完成的毕业论文，一个装鱼用的厚实防水塑料袋，做成夸张胸肌形状的动漫鼠标垫，冻着新鲜牛羊肉的集装箱……
安德烈的染血作战服，秦无垢的大白防护服。
还有伊万没吃完的烧烤，没追完的恋综。
还有更多更多……
【序列766·力量强化】
塔的内部，也已经是废墟。
陈旧的雕像被打碎,乱七八糟地倒在地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形象。
青绿苔藓湿漉漉地附着，使塔身内部呈现出宝石般的温润微光。
无数石柱分崩离析,大块大块地斜倒。
江耀在一座倾倒的巨大石柱下，看到那双鞋子。
……
江耀看到一座塔。
那是他曾通过十年共享的视野，仰望天空,所看到的塔。
【断塔】。
塔身染血。那样多那样浓稠的血,已经被岁月凝固成暗红色。
“别哭,江耀。”
仿佛已经听过了无数次的句子，听过无数次的安慰。
那一句“别哭”。
一样的温柔，一样的坚定。
只不过这一次是从秦无味的口中说出。
……
可是。
可是。
江耀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嘴角却不断地扬起。笑着。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