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紫皋扶着腮帮子坐起身来,面色很是阴郁,他的嘴巴还不能放开来说话,否则他就能用山东话把眼前这几个人问候到祖宗十八辈!
宋凌霄这时候才开始正眼打量吴紫皋。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讲故事达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吴紫皋。
听传闻挺有趣的,真人嘛,就挺叫人失望的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没有秃顶发福。
弥雪洇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抱住宋凌霄的胳膊,身子瑟瑟发抖。
宋凌霄将手臂一展,给他抱,并义正辞严地说道:“你别怕,有我在这,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弥雪洇微怔,抬头看向这个并不比他高大的少年。
吴紫皋在床上疼得哼哼,似乎并没有跳起来继续作恶的意思。
宋凌霄转过身,叫梁庆进来,梁庆带着两个打手,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来,一下子把并不宽裕的空地占了一半,屋里顿时拥挤起来。
跟男老鸨说约了一个叫吴紫皋的客人,男老鸨一时间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没有细问,就放他养过的这只肥羊进来了。
梁庆稍微一逼问,男老鸨两害相权取其轻,决定出卖弥雪洇和来路不明的恩客,来换取梁庆梁大老板的人情。
于是,宋凌霄和梁庆被带到了外间上了门锁的厢房前。
“你们在门口等着。”宋凌霄说完,一脚踹开了厢房的门,冲了进去。
梁庆啧啧称奇,宋凌霄这腿劲儿可以啊。
弥雪洇害怕地躲到宋凌霄身后,偷眼看梁庆和两个打手。
宋凌霄觉察到他一直在发出小小的呜咽声,他自己可能都没注意到,便安抚他道:“这是自己人,梁庆,梁老板,我们书坊的销售。”
梁庆冲弥雪洇邪魅一笑,摇了摇扇子,倾身行了一礼:“徽州第一帅,梁庆。”
弥雪洇又挨紧了宋凌霄一些,像找到了庇护者的动物幼崽,躲在宋凌霄身后,怯怯地打量着梁庆。
这时,床上痛苦的呻吟声,终于强烈到不能忽视了,梁庆赶紧叫男老鸨找个大夫,帮吴紫皋把腮帮子推回原位。
房门在空中摇来摇去,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
宋凌霄冲进屋里,目光一扫,就看见床上一条白影,正伏在一个人身上。
宋凌霄脑瓜子嗡的一下,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冲上去,将上面的弥雪洇一把拽开,揪着下面的老男人的衣襟,一拳砸了过去。
“诶唷——”老男人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还算方正的腮帮子被宋凌霄这一拳头给打歪了,歪在瓷枕上直流口水。
宋凌霄从床前站起来,轻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会看到什么无法收拾的局面,因此叫其他人回避,谁知他来的正好,弥雪洇和这个老色批的衣服都还穿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