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霄意外地抬头。
陈燧的神色平静,语气淡定,仿佛他做这些都是理所应当,十分客观地为宋凌霄和朱小山考虑,而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其他学生们也抬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反倒是朱小山发出一声哀嚎:
“哎哟——”
宋凌霄疑惑地看去,就见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陈燧,抬起一只脚,随意地活动了一下脚腕,刚才那一下,正是他一脚踢在朱小山挥起的手臂上,直接将人手臂踢折了,疼得朱小山抱着胳膊满地打滚。
学堂里安安静静,没有人上来帮忙,没有人对此发表异议,甚至一个个乖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埋头温书,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陈燧甚至连手都没拿出来,还在背后负着,踢个把首辅儿子,就像踢个球似的毫无心理负担。
认怂,就会跪下来求饶,如果气氛好,可能还可以给他打两拳,让他把气撒了,把场子找回来。
谁知,宋凌霄确实认怂了,接下来的展开却有点不受控制,宋凌霄蹲下身来,对他晓以大义,进行了一番滴水不漏的说教,简直比胡博士还能掰扯,最厉害的是,说中了他的心虚处。
朱小山仿佛被无形的拳头打中胸口,气出不来,憋得他难受,他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你们都看见了,是他打了我,他打了我!是他在颠倒黑白!”
众学生纷纷别开脸。
朱小山转过头来,肥胖的脸庞因为愤怒而颤抖着,两只小眼睛怒气冲冲地盯着宋凌霄,是,他是不占理,他是没法告他爹,他是打不过宋凌霄,上风全给宋凌霄占了,凭什么,一个太监的儿子,都能骑到他朱小山头上了!他这个首辅儿子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宋凌霄垂首看着朱小山,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篓子捅大了。
这回他和陈燧想不捆绑在一起,都不成了。
陈燧却看也没看宋凌霄一眼,沉声说道:“诸位同学,国子监学堂内禁止打架斗殴,违者一律开除,为了保全两位同学的学籍,我只能出此下策,请诸位同学做个见证吧。”
咦?
朱小山脑子一热,小饭钵儿一般的拳头握紧了,他也不管占不占理,也不管后果如何了,趁着宋凌霄就蹲在他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又好像全无防备的样子,他现在就要打他一拳出气!
宋凌霄怎么可能没防备,他是故意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挨一拳头比较安全,谁让他冲动呢,冲动是魔鬼,挨一拳头把这事儿了结了,以后谁人提起来也不会说他宋凌霄欺负首辅儿子。
这般想着,他绷住一口气,准备用多日晨练锻炼出来的“强健体魄”扛下一击。
“嘭!”
一阵拳风扫过脸颊,扬起鬓边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