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小酌几杯,个婢女来报:“七少爷,夫人她……她把明日要穿吉服用剪子剪,还说……”
莫问归看热闹不嫌事大,问:“说什?”
婢女战战栗栗道:“说她就是死,也不会认个寻常男子为儿媳。”
“这女人也真奇怪。”莫问归道,“她没有子女,倒把晏府名声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可悲可叹啊。”
晏未岚凉凉道:“明日不用她出面,她既看不惯,往后也就不用出现在国公府里。京郊有处别庄,让她收拾收拾,过去罢。告诉她,要死,也别死在晏府。”
晏未岚淡淡道:“不止几条。”
“那是多少?”
晏未岚看他眼,“你以为雪牙是怎长这大?”
莫问归朝他竖起大拇指,“你狠。”
“等那久,做那多,终于等到今日,竟……”晏未岚看着自己双手,轻轻笑笑,“有些害怕。”
浮现出副画:春雨微微,个玄衣少年站在落英缤纷中,人面桃花。
虞笙微微笑,在纸上落下第笔。
九月,暮秋。酷暑退,秋风清,落叶聚还散。九月初这日,国公府内片艳红,从门口到新房都铺上红棉地毯,窗上贴着喜字,连树上都披着胭脂红纱幔。
晏未岚坐在院落中,正与莫问归树下对弈。莫问归计黑子落下,道:“该你。”
晏未岚垂眸看下棋盘,把手中白字轻轻扔进棋盒中,“输。”
莫问归悠悠道:“你父亲就剩下半口气,连床都下不,你这时还把你嫡母赶走,明日你拜高堂时候拜什啊?再者,你就不怕此事传出去,被言官弹劾?”
晏未岚眉目间隐约有丝戾气,“他们不敢。”
婚礼前夜,虞笙晚上都没睡好。天还没亮,虞府
被人踩在脚下时,他不害怕;手上首次沾上鲜血时,他不害怕;命悬线时,他不害怕。但就在他要得到虞笙前日,他怕。
“懂。”莫问归拍拍他肩膀,“都说祸害遗千年,你和都不是什好人,定能长命百岁。”
晏未岚轻点头,“承你吉言。”
“不下棋,”莫问归道,“陪你喝杯。”
“也好。”
莫问归从旁边抓把蚕豆,个个往嘴里扔,“你如此心不在焉,不输才怪。你在担心什,难不成还怕煮熟鸭子飞不成?”
晏未岚望着窗上大红喜字,“只是在想,做那多坏事,什时候会来报应。”
莫问归扯扯嘴角,“你除杀兄害父,谋朝弄权,玩弄人心,手上还有几条人命之外,也没做什坏事啊,老天不会对你怎样。”
“不止。”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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