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刑珹猜中了自己的打算,林湘妮掩在披肩下的手遽然一僵,握着枪把的手指不自然地颤了颤。
看到林湘妮停住了手中动作,刑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眸光中却闪过一丝冰冷。
有刑景山作为前车之鉴,他早就知道这对义父女都
看到坐在地上的林湘妮一直不肯转过身,刑珹也不急。只是靠在她身后的办公桌前,双膝微弯,用鞋跟抵着柜子,俯瞰着窗外的夜色。
一片静谧中,林湘妮哑着声开口:“……是他告诉你的权限密码?”
倚在办公桌前的男人不置可否,只是优雅地举起酒杯,垂眸轻抿。
林家既然在刑家安插了内应,宝林集团自然也有刑家的人。
他并不是从寻伯口中得知的顶楼办公室权限密码,刚才只是在诈林湘妮而已。
背后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举着酒杯的,朝自己绅士地弯下了腰。
“叮——”
两支高脚杯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在空荡的办公室内发出一声清脆的回响。
慵懒地抬起眼,看清了端着酒杯,悬在自己头顶的手,林湘妮的眼神有了变化。
这只手肤色苍白,骨节分明,并没有任何皱纹。
允许林家和刑家一样,在这部荒诞的闹剧中黯然离场。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剩下的那个人,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已经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派出去的人仍然没有传来新的消息。
蜷起膝盖,阖上眼睛,林湘妮开始在心里默念着倒计时。
她在耐心地等待,等待着所有都结束的那一刻。
然而,他现在却可以确定了。为什么自己当年将小医生带到刑宅后,林湘妮会马上得知消息。
为什么关于自己的行踪,她从前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位在刑宅勤勤恳恳工作半辈子的大管家,确实是林家,是她林湘妮的人。
没等林湘妮扶着沙发脚,从落地窗前缓缓站起来,刑珹已经放下酒杯,对着她的背影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如果我是你,不会现在就开枪。”
这人不是——
“寻伯已经自首了。”
背后那人淡淡出声。
听到来人的声音,林湘妮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
下一秒,酒杯从她的手中摔落,玻璃渣碎了满地。
空荡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办公室的房门从外面缓缓打开,长廊的灯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
顶楼办公室用的是私人电梯,只有最心腹的亲信才有权限进入。
她并没有回头,只是将肩上御寒的披肩拢紧了些,淡淡开口:“都办妥了?”
来人并没有吭声,沉默地站立在黑暗中。
背后的人不说话,林湘妮也并不恼。只是将酒杯高高举过头顶,等待着那人拿起办公桌上的红酒,走过来与自己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