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当归突然意识到什。
刑珹刚才对自己说句很长句子,比平时说任何话都要长。
他在对着自己倾诉。
作为名精神科医生,他总能敏锐地察觉到患者平时心理变化。今天刑珹,与平时好像有点点不同。
个强烈念头浮现在路当归脑海中,但他仍然有些不敢确定。
他大张着嘴巴,高高仰起脖颈,对着头顶惨白白炽灯贪婪地呼吸着。像是被活埋在泥土里窒息很多年人,终于钻出地面,呼吸到最新鲜空气。
所有情绪都如同泄洪,统统从心底倾泻而出。
蜷伏冬眠那多年,因为小医生,被囚禁在灵魂深处那只野兽,彻底地苏醒。
他不知道小医生有没有察觉到自己变化。但自从听到自己喊出他名字,小医生就完全愣在那里。
自己以前总是称呼这人“路医生”,几乎从没有唤过他全名。原因其实很简单。
他拿枪指着你时候,差点疯掉。”
听到床上人说话,路当归目光有些微怔。
病房内片沉寂,刑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被推下手术台,躺在监护病房里这夜,如同回光返照样,刑珹做很多个与回忆有关梦。
黑黝黝枪口,隆隆雷声轰鸣,小医生惊慌失措眼神,还有刑景山那双死不瞑目眼睛。
【述情障碍者,无法感知外界情绪,无法体会喜怒哀乐。】
【切都毫无意义。】
【他们是被感性社会抛弃在角落里群体。正如亨利.梭罗所言,他们生都将生活在平静绝望中。】
泪水从眼眶里涌出,灼热滚烫。却不再是述情障碍者在对外界有所触动,却无法表达时,伴随而
他总觉得,自己那样总是无波无澜语气,配不上这个人名字。
前程似锦,长路当归。
短短几个字,却是上天赐予自己最好礼物。说出口时,应当怀揣着不泯爱意,字字珍重无比。
盯着自己脸看半晌,坐在面前人终于犹豫着开口:
“刑珹,你是不是——”
在梦里,他并没有阻挡住刑景山开枪。
胸前爆出团刺目血花,小医生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面色苍白地望着自己。他动动唇,像是还想要再对自己说些什。
他猛地在黑暗中睁开眼,喉间发出悲怮嘶吼,开始忍不住地大口喘气,泪水在难以抑制情况下流满面。
床边监控仪“滴滴”作响,全身上下不同程度地开始抽搐,心脏在胸腔内跳动地近乎炸裂开来。
医生和护士们匆匆推开门跑进病房,有人拼命按住他四肢手脚,有人举起针管,试图为他注射防止肌肉抽搐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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