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路当归渐渐回过神来,从陈雀玥的手机屏保前移开了目光。
趁着蜡烛还没熄灭,他赶紧闭上眼,双手合十,许下了二十八岁的第一个愿望。
从三年前开始,他每年许下的愿望都是同一个。
希望妹妹未来的一年能够健康平安——
头顶的聚光灯衬得邢珹的肤色愈发冷白。在单反镜头下,他的眼稍有些发红,潮湿的眼里蕴藏着深不见底的汪洋。眼角的银色亮片闪闪发光,在泪痣的衬托下,像是夜幕里的漫天星河。
怪不得网上总有粉丝说,邢珹身上总是带着一种他独有的性张力,释放却又收敛,禁欲却又张扬,像一朵长着利刺的红玫瑰。
照片里,他一只手抓着耳返,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将麦克风对着台下的观众。从拍摄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左手手背上纹着一个精致的纹身,是颗缺了半角的小星星。
路当归微微一怔。
这张照片里,邢珹在哭。
掐了下闺蜜的胳膊。
被路雯菲这么一掐,陈雀玥很快反应了过来。
千万别在小路哥哥面前提程程,路雯菲以前专门提醒过她的。
她摸着后脑勺傻乐了两声,将手机放在一旁,马上转移了话题:“要不我们来唱生日歌吧?唱完生日歌,小路哥就可以许愿了。”
两个女孩交换了眼神,一个在蛋糕上插蜡烛,一个起身去关诊室的灯,就想赶紧把刚才那个话题带过去。
因为S大的宿舍有门禁,陈雀玥的学校离市区也比较远,吃完蛋糕随便聊了会天,两个女孩就准备告辞了。
路当归本来想送妹妹回学校,被路雯菲严词拒绝。她说自己已经成年,不再是以前那个随时都要哥哥陪在身边的小孩子了。更何况,哥哥还有病人需要照顾,她不能耽误哥哥的工作。
离开诊室前,路雯菲又瞄了一眼拉着帘子的隔间。
刚
在医学院的时候,教授曾讲过几个现实的案例。这是许多述情障碍者都会产生的生理现象,在对外界环境有所触动的时候,会突然泪流不止。
他们一言不发,用眼泪代替回答。
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了另外一个细节。
邢珹的手背上明明有一个纹身的,可是现在却没有了,只留下青筋分明的苍白。
看到哥哥在烛光里发起了呆,路雯菲忍不住出声提醒:“哥哥,许个愿呗。”
点燃蜡烛前,路雯菲还颇为忐忑地瞄了哥哥一眼。
刚才阿玥不小心提了一句程程,她担心会破坏了生日的气氛。
路当归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个小妹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他的视线一直停在陈雀玥亮起的手机屏保上。
陈雀玥的手机屏保是一张邢珹坐在舞台升降机边沿,对着粉丝唱歌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