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条藤蔓,顺着血腥味聚集过来。爬上他的身体,寻找着可以植根的孔洞。
然后,钻入,吸吮血肉,疯狂生长。
没过多久,“啪”。
徐忍冬的身体,从中间裂开了。
……
他已经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连乔。连乔不会听着他的惨叫而无动于衷的。
因此,他几乎是带着期待地,欣喜地,仰头看着黑暗中的那个人。
杀了我。快,杀了我。让我解脱。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微微扬起。他朝黑暗中的那个人伸出手,如同向神明祈祷一般地,乞求死亡。
然而那个人却只是轻笑一声,说:“好巧,原来你也在这里。”
出来了……
这样的联想令他生生打了个寒战。徐忍冬满头冷汗,颤抖着去摸藤蔓,猛然发觉,那藤蔓果然再次顺着他的断腕钻了进去。
它——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手臂迅速鼓胀起来,隔着皮肤就能摸到虬曲不平的枝条。徐忍冬又怕又痛,绝望大喊:“连乔!连乔!救救我!快来救我!”
他叫了好几次,连乔始终没有回应。
“啊啊啊啊啊——”
徐忍冬在电梯中醒来,几乎是同时,他失控地尖叫起来。
连乔被他吓了一大跳,惊惶不已道:“忍冬你怎么了?忍冬?”
徐忍冬像是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只是捂住脸蜷起身子,尖叫着不断往角落里躲。连乔赶忙朝周围望去,电梯门还没开,金属机箱正在平稳运行着,除了空中漂浮着的“五脏庙”三个字有点吓人以外,实在没什么值得惧怕的东西。
但徐忍冬的恐惧是真真切切的。此刻的他
徐忍冬愣住。
伸出去的手扑了个空。皮鞋踩在枯枝败叶上,咔嚓作响。那个人很快离开了。
而周围的窸窣之声却并未停歇,反而不断靠近,不断聚拢。
“不……别走!”徐忍冬绝望地尖叫,试图去追那个人,然而他刚要起身,腰上一股巨力便将他拽回原地。紧接着,一根冰冷粗糙的藤条,从他的嘴巴里钻了进去。
“唔!”徐忍冬声道被堵,瞬间发不出声音。
藤蔓还在不断往里钻。已经过了手肘了。已经快到肩膀了。
徐忍冬恐惧地握住肩膀,死死掐着胳膊上的肉,害怕藤蔓继续往上钻。手臂胀痛得几乎要爆掉,他已经无暇去管一旁的打斗结果如何,只能像个走失的孩子一样,带着哭腔绝望大喊:“连乔!救救我!”
连乔始终没有回应。
一双皮鞋,却踩着湿润的泥土,来到了他的面前。
徐忍冬仰起脸,在满脸血泪中看着头顶上方的黑暗。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像一只被剥掉皮毛的白兔,粉红色的肌肉在冰冷空气中颤抖着,楚楚可怜,毫无反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