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楼吟道：“走或留，你自己决定。”
顾杭看着他起身离开，再也忍不住，道：“你恨
吗？”
“你救过他，”顾楼吟说，“不恨你。”
顾杭胸口微喘，目光紧锁在顾楼吟背上，“那你……认吗？”
顾楼吟静
静，打开门走出去。
暗处，只为多看妻儿眼。顾楼吟那时只有三四岁，顾杭以为他记不住事，偶尔会趁他身旁无人时出现。有时指点他
剑法，有时教他读书写字，有时给他带些寻常百姓家给孩子玩小玩意儿。小时候顾楼吟乖巧懂事，和他小时候调皮捣蛋不样，反而更像另个顾杭。
他也曾鼓起勇气向袁漉搭过话，袁漉只当他是个来云剑阁作客长辈，和他说几句晚辈该说客套话，很快便借故离开。
顾楼吟问：“为何不告知她真相。”
顾杭抬手碰碰自己右眼，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笑容：“你让怎
说啊。”
顾楼吟道：“她不是以貌取人之人。”
门外，萧玉案站在月华疏影中，青焰在他肩上飘着。明艳容颜，如墨长发，似春光般衣衫，回眸看来时微微挑挑眉，仿佛在说你怎才出来，等你好久。
顾楼吟可以确定，无论萧玉案有张什样脸，他对他执念不会变，但他不知道萧玉案会怎看待这个问题。
萧玉案对青焰说声“去找哥哥”，青焰听话地飘走。他问顾楼吟：“你们聊完？”
“嗯。”
萧玉案没问他和顾
“比你更清楚她是什样人。”顾杭道，“可若是你，你愿意顶着这样张脸去见萧玉案？”
顾楼吟：“……”
“父母尚在时，还能自由出入云剑阁，他……顾杭也与以兄弟相称。后来，你祖父祖母妄图强迫剑道，不慎走火入魔，双双殒命，世间知道这个秘密人只剩下和他二人。他再也没顾忌，云剑阁，你娘亲，你，皆是他掌中之物。原本打算，等练成换颜术，就带你娘亲走。可惜……”顾杭嗓音发颤，“去太迟。”
顾楼吟静坐许久，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顾杭对上他冷淡疏离眸子，牵牵嘴角，苦笑道：“楼吟，你虽然是……但你性子点也不像。你比好，比好太多。对不起你娘，得知她死讯后，想过和她起走，可是你还在。之所以苟活于人世，不过是为能在你有难之时，护你回。”可就连这件事，他也没做好。这些年，他看着顾楼吟饱受心魔折磨，几度险些丧命。如今虽有身深不可测修为，却是以阳寿为代价。他护不住自己妻子，也解不儿子心魔，他就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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