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薇干涩的眼眶里微微泛红,话在喉头哽住了,竟然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认出了庄景,因为掌上红的气度与风采几十年来牢牢印在她的脑子里,绝不会忘记。
盛慕槐轻声说:“本来采访完师父就要走的,但是坚持等到了你回来。”
庄景扶住了范玉薇,轻轻给了干瘦如一片薄纸的老人一个拥抱。
范玉薇终于落下泪来,那是感
金竑说:“庙是,墓在我还没来之前,凤山就给翻新过了。”
“不是你悄悄把我两给埋一起了?”
金竑笑:“还真不是,据说是你徒弟觉得师父看中了景福山的地界,那就一定得满足你的愿望。既然原来的位置让载泓给占了,那就在旁边下葬,反正风水上没什么区别,师父一定也满意。”
庄景无语:“我有时候真不知道那些小家伙们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金竑说:“虽然上辈子不是我安排的,也阴差阳错的成这样了。这辈子我也一定争取让你还葬在我旁边。”
十来年,或许只有薄薄的一口棺材,或许只有一床草席。
他是无所谓,可载泓生前不宁,死后怎么也不能安息,除了被抛尸荒野,竟然前前后后还迁了三次坟。
这十几年,蚂蚁咬噬,在阴暗的泥土里渐渐腐烂,不该这样的啊……
智善师父咳嗽一声,大声说:“庄施主,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快醒来吧!”
庄景如遭当头棒喝,猛然回过神来,眼前这间小屋在阳光下格外宁静祥和,他想象中的黑暗与阴冷根本不存在。
说这话和说“你要你变成我的人”有什么区别,庄景不搭理金竑,耳根微红。
回到了墓园,祭拜已经结束,工作人员正在分祭品,吃了师祖享用过的祭品,更能得到他老人家的保佑。庄景扯扯金竑的袖子,示意快过去,那十八道菜和烤乳猪都快要被人瓜分完了。
正往那走,身后一个微哑的女声响起:“红爷,是您吗?”
庄景身形一顿,转过身。
叫住他的是范玉薇,百岁老人颤颤巍巍地在盛慕槐的搀扶下走向庄景。
他轻轻抿唇说:“不好意思。”
智善师父大咧咧地说:“施主,咱们有过一面之缘,老僧也就劝你一句:不要再瞻前顾后,活在当下会更快乐。”
庄景一瞬间就明白了,智善就是他当年安葬载泓时在庙里看到的小和尚,他那时候帮助了庙里的老主持,种下了因,所以也收获了许多的果。
三个人都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看破不说破的态度在禅房里喝茶,喝了两杯以后,时间有点紧,庄景就和金竑告辞下山了。
这回下山,金竑牵手就牵的很熟练了,庄景走了一段路,忍不住问:“这庙还有那墓都是你给翻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