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人按门铃,庄景如蒙大赦,立刻把手机丢到边去开门。
王甜甜领着位五十多岁陌生男子站在门外。
不能就让自己个人心烦意乱,还不如把真相就告诉金竑呢。
庄景咬着唇,点开和金竑对话框。
犹豫几秒,写下“是掌上红”,这五个字看着刺眼,按删除键;然后又写“载泓”两个字,但这作为开头更莫名其妙,删掉;又写:“四哥,认出你”,还是不满意。
就这几个字来来回回删写写删,花十分钟,个字还没发。
删到只剩“”字时,手往旁边点,消息发出去。
载泓说:“偏偏就爱闻油墨香味。”
他不按顺序插头饰,给庄璟先戴鬓花,还戴歪。庄璟把他手打掉,说:“行行,爷您还是到外面去吧,别捣乱。”
载泓赖着不走。
“哔哔——”
汽车喇叭声把庄景思绪拉回现代。
水衣都箍出折痕。
庄璟闻到股熟悉若有似无檀香味,幸好这味道没变,他顶闻不惯现在那古龙水香气。
“小五儿,好久不见。”载泓在他耳边说。
庄璟回过神挣脱出来,手肘给载泓下,冷着眉眼说:“搂搂抱抱干什?”
载泓笑死皮不要脸:“这是西洋礼节啊,四哥这次回来,总要送你点洋礼吧?”
庄景脑门上汗都要下来。
他手忙脚乱,立刻想要撤回,可是撤回对方也知道他发过些什啊,说不定金竑会想更多。
这时候,微信抬头上竟然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金竑已经看到。
庄景脸都烧热,觉得这辈子还没这尴尬过。
当年鲜衣怒马贝勒爷和春风得意名伶像风里张脆弱黄纸样,被时光撕粉碎。
金竑,金竑,起码现在他终于在与掌上红旧事中学到不少东西。
比如克制,比如隐忍,比如保持距离。
又看遍金竑信息,“独无二”,好个“独无二”。
庄景觉得心里酸溜溜,但又没有酸理由,毕竟不管是掌上红还是庄景,不都是他自己吗?
庄璟忍住笑:“看你是放个洋屁!你去留学是东洋,可不是西洋。”
载泓不答,把庄景按到座位上坐下,自然而然转个话题:“来给你戴首饰吧。”
庄璟问:“外面那多贵客,你不要应酬吗?”
“和那些人说话,都能闻到股朽木腐尸味道,臭不耐烦应付。”载泓已经把亮晶晶泡子插在庄璟额前。
庄璟笑:“四哥留洋趟回来,长不少见识,就看不起们这些旧人。这后台到处是油墨味,小心熏您尊贵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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