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的身体依旧像一只煮熟的虾,产生的变化也仍然没有得到任何改善。他知道小孩现在最需要什么,唯一能帮得上忙的也只有他。
可是……
在小孩仰起头,微颤着眼睑,一点点朝自己逼近的时候,于白青先一步握住了那只搭在自己唇角的手。
揽着小孩的腰,他略微挺直肩背,让小孩就这么吻了上来。
唇瓣触碰、轻贴、在一起细细
过了很久,分不清是谁先抬起的手。
于白青俯下身,两臂穿过怀中人的腋下,将床上人从病床前轻轻抱了起来。
小孩顺从地往前倾腰,抬手搂紧他的脖子,将额头抵上了他的肩膀。
怀中人手腕周围的草药气味与他领口淡淡的烟草味交织在一起,在两人的鼻间弥漫。尽可能小心地环抱着小孩,于白青全身绷紧,两只手掌轻揽住怀中人的脊背,感受着这具单薄衣料下细腻而又柔软的躯体,还有源源不断传入掌心的温热。
小孩的体重比小时候重了不少,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大腿上。但还是和从前一样,随便一抱就能够抱起来。
过神来。
他缓缓垂下眼皮,眼睁睁看着小孩哆嗦了两下嘴唇,接着便颤颤巍巍拉住自己的手,贴上了他滚烫的躯体。
察觉到了应晚身体的变化,于白青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一下。
离开病房前,护士曾经交代过他,注射镇静剂只是用来缓解兴奋类药物扩散的临时方法。这类镇静药物的副作用比较大,在暂时不知道病人体内另一种药物的来源前,并不宜大量使用。
距离注射镇静剂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镇静的效果应该已经开始减弱,逐渐抑制不了兴奋药物的功效。
一切都变了,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于白青鬼使神差地张开手,将手指插入怀中人浓密的头发,轻轻揉了一下。
像是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应晚迟钝地撩起眼皮,鼻息间呼出一股湿热的气息。
于白青看到小孩也抬起了一只手,朝自己的鼻尖拢了上来,开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侧脸。包裹在腕间的纱布擦着下颚线一寸寸掠过,细微的刺痛中又增添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四周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小孩的身体对于药物具备抗药性,并不意味就完全不会受到药效的影响。
果然,就在下一秒,应晚从他的手掌心缓慢地抬起头,对着他微微张开了唇。
不知是不是因为神智不清的原因,小孩说的话有些字不成句。浓密细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颤抖地如同扑扇着翅膀的蝴蝶。
他说,哥,你抱抱我。
指尖贴紧身旁温热的身躯,于白青的整只手背青筋毕露,五指倏地往回蜷缩,止不住地痉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