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白青忽然想点根烟,不抽,只是放在嘴里缓缓劲。
开着吉普回家路上,他曾听到深夜电台主持人说,爱是种本能。
即使父母早已不在人世,他仍然能从幼时残缺不全记忆里捕捉到些东西。那对善良夫妻是爱着他,他们虽然离开太早,却教会他勇敢,教会他要做个正义人,却唯独没有教会他如何去爱。
后来,他捡到小孩。
刚才他们在讨论案情时候,应晚直没发出什动静,而现在却抱着怀里枕头舒适地砸吧嘴。
他知道小孩真睡着。
眼皮稍稍往下垂,于白青曲着腿坐在昏暗灯光下,半张脸隐藏在光线照不到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去执行任务第个冬天,小孩是怎个人入眠。
在半空中伸出只手,于白青想要将掉落在地上空调毯往回拉点,指尖刚碰上毯子边缘,就微微顿在半空。
香极。
在窗前动不动立很久,于白青走回办公区,从椅背上拎起自己制服外套,拿过来盖在睡着人身上。
在睡梦中轻轻嘟囔两声,像是嫌办公室灯光太过于抢眼,应晚直接拉着警服盖住脑袋。
察觉到应晚动作,于白青走到大门口,关上办公区所有灯,只留下窗前那盏落地灯作为唯光源。
将所有事情逐做完,他弯下腰背靠着沙发,坐在冰冷地板上,小孩身边。
进入深度睡眠,应晚松开其中只攥着靠枕手,五指沿着花台往下滑落,和他冰凉手背轻轻碰在起。
于白青下意识地压低呼吸,却控制不心跳不可遏制地骤然加速。
毛茸茸黑色半短发紧贴着耳侧,睡着青年五官十分精致,线条流畅地宛如用工笔雕刻而成,却并不带着外露张扬。
乍看只是枚未经雕琢白玉,却在声色犬马灰色地带混迹地如鱼得水,弯唇笑就能搅动港区风云,人们咒骂、诋毁、不屑顾,却又甘愿沉沦。
贴在手背上五根温热手指,像是道下层层禁锢五指山,将他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他知道应晚前半夜是在装睡,其实直醒着。
这人还在小时候,两人每晚都挤在老弄堂木板床上起睡觉。
小孩如果还没睡着,就会脸朝上裹成团在自己身旁躺得笔直,完全不敢放肆。只有真正睡着,才会从背后用双手环住自己腰,将额头抵在自己后背上轻声梦呓,不是喊爸爸妈妈就是喊哥。
有时候自己上晚课很晚回家,小孩就会把床上二手玩具熊和外套揽在怀里,以此来代替自己陪伴在他身边。
这些全都是只有自己才知道小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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