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泊舟唇角弯弯:“为夫不累。”
儿女情长,还真是让他心柔软起来。
“好叭。”
孟欢轻轻牵住他手。
安垂被当场抓获,没有太多审讯必要,必死无疑。孟欢过去对口供,才发现安垂这几天句话也没说,受刑也不说话,对汉人极其蔑视,闭着眼睛倔强地等死。
“大宗上下都烂。”
孟欢眼皮眨下,仰头望着蔺泊舟。
少年皮肤如雪白瓷器,眸子如同深褐色琉璃,干净又通透,下颌尖尖,唇瓣沾着点儿病色,目光倒映着蔺泊舟眼睛。
孟欢侧侧头,没有说话。
蔺泊舟猜想孟欢可能没听明白自己说什。
没有任何攻击性,可这句话却把崔阁老全部辩解都挡回去。
——事实胜于雄辩,酿成祸患,就是事实。
对崔忍放审讯还有段,是搜寻财物和他跟毛诚昌往来信件证据,与孟欢关系不大,他找来书记官记完口供,便离开崔忍放诏狱,前去关押安垂诏狱。
走在路上,崔忍放那副假惺惺嘴脸在孟欢脑子里回荡。他忍不住看蔺泊舟,眸子闪动:“夫君。”
“嗯?”蔺泊舟侧头看他。
他坐在牢里,蓬头垢面,那双阴鸷眼睛落到孟欢脸上,走近扒拉着木头,冲孟欢恶狠狠地龇牙,像是恨不得钻出来咬掉他肉。
孟欢也凶狠地瞪他:“你马上就要死。”
安垂咧嘴,笑意森寒:“没错,
可少年莹润瞳孔微微闪动,半晌,轻声道:“所以,夫君才这累吗?”
轻轻,软软句话,让蔺泊舟心理防线受到重创,轰声,隐约有溃败和倒塌趋势。
作为大宗朝廷首当其冲摄政王,他虚伪,笑里藏刀,强势,运筹周密,玩弄权术到精力极限,双手把整个大宗成千上万件事抓在手里,死死地捏住,谁都不信任。
蔺泊舟说这句话,想告诉孟欢,自己能解决掉崔忍放,也能撑起这个摇摇欲坠大宗。
可孟欢眼睛里,只有他个人。
“他能治罪吗?”
蔺泊舟静静:“他这段审讯放出口风,朝廷会冒出很多人给他求情,借口就是他说未雨绸缪,不过没关系,为夫人也会开始对他进行攻讦,要彻底扳倒他,还需要段时间骂战,直到他彻底无法翻身为止。欢欢——”
蔺泊舟叫住他名字。
“嗯?”孟欢抬头。
“大宗朝廷是这样,明眼人下子能分辨黑白,可却有很多张口去说,东拉西扯,搞得黑白不明。他们对件事解释,往往是为自己,而不是为事情本身。”蔺泊舟漆黑眸子里敛些烛火暗光,声音像落在寂静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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