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声音,孟欢把头抬起来。
他板着白皙的小脸,开口,像是屏去什么,回归本心:“写字!”
蔺泊舟弯了弯唇,扬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虽然不知道孟欢在想什么,但很可爱。
孟欢不是生气时会闹到举世皆知的,bao脾气。
一个字一个字地写,蔺泊舟字写得漂亮至极,信手写来,不衫不履,银钩铁画,可以装裱起来当作艺术品。
不过常年写字,他的指腹有些茧,将手弄得没有那么美观,可以想象他触摸时的粗糙感。
“……”猛地,他想起了昨晚沐浴时那阵诡异的触觉和联想。
长指掐入了劲瘦的腰,游走,那层薄茧也会不遗余力地蹭过每一处,当时孟欢虽然昏迷记不得具体的状况,皮肤却擅自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
孟欢身旁坐下。
天气有点儿热,他的朝服换下,随意穿了一套常服,袍袖宽大,散着点儿温热的檀香味,如玉之温。
孟欢依然缓慢地抽纸,暗示自己不积极,不配合,不想搭理他。直到无意抬头,看到他手背的伤口。
结痂了,细细长长的一条。
是他昨天不小心用指甲划的。
但他心眼很小的,也很记仇,他会虽然非常温和无害,但心里默默记个几十年,时不时翻出来咀嚼一下。
对蔺泊舟睡了自己的事不开心,可蔺泊舟说教自己写字孟欢也没有直接砸笔反对,而是配合地拿起笔,不听他的话,做事慢吞吞,听他说话也不回答。
“欢欢,‘箒’写错了,中间只有一横。”蔺泊舟提醒。
孟欢抿了抿唇,缓慢地“哦”,拿着毛
孟欢脸热的不行,低头,攥紧手里的毛笔。
他看原书里,说蔺泊舟床上猛,可当他一本正经穿着朝服或是常服,瞧着正义清高,光风霁月,完全想象不到他也会有欲望,也会跟春宫图里的那些人一样,做出重重不雅观的姿态,只为了去抵达内心想要的潮波。
……难以想象,这个人居然和自己睡了。
“欢欢?”
蔺泊舟想提醒他动笔,侧头,却见孟欢头几乎埋到桌子底下去,耳背通红,袖子里探出的白皙手臂搭着桌沿,一副无法面对生活的困苦模样。
今天蔺泊舟在内阁,首辅和阁员们纷纷表达了关怀,上朝遇到小皇帝,小皇帝差点泪洒金銮殿,拉着他去找太医治手,闹得朝臣皆知。
见识他手这枚小伤口的所有人,只有孟欢若无其事,好像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虽然,这的确是个非常小的伤口。
“欢欢,拿纸和笔,为夫教你写一遍。”蔺泊舟说。
……颇有种学霸老公辅导学渣老婆的既视感。莫名联想之后,孟欢心里犯嘀咕,再看了看他的伤口,将纸平铺到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