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过扩音器的声音带着股冰质的冷感，把在场的人冻得清醒了不少，却连忙松了口气。
江成意也不例外，他松开握在了杯柄上的手指，按了按眉心，然后公事公办、礼貌地同一群人道了谢，沉静地收拾东西，听陈霄用寒暄做结语。
薛燃沉沉地看了会儿。
他忽然想起前几日的那天晚上，江成意冷言冷语拒绝自己时的表情，眉眼清冶语气嘲讽，整个人生动又刻薄。
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江成意忽而抬起头，正巧和屏幕里的那道视线对了个正着，他一愣。
一旁的助理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快一点了。他没憋住，面目狰狞地打了个哈欠。
薛燃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盯过来。
助理吓得一个激灵，所有瞌睡顿时散得一干二净，规规矩矩地站好了。
这已经是江成意喝的第三杯咖啡了。
薛燃环视一周，几个人大多都困出了双眼皮，只勉强打着精神，那边经理和陈霄更是逻辑不清地把话题扯得飞远，可愣是没一个人发现。
回了会议室。
恒海定的二次会议在晚上，视频会议，倒是用不着两边跑。
这是江成意自被告白那晚之后第一次再见薛燃。
视频里的年轻男人气息冷漠，抬眼望过来时面无表情，仿若那天的一时失控只是错觉。
薛燃从开始接手公司起，就从底层开始不断向上打磨，更可怕的是他还这样年轻，思路较常人更为清晰锋利，但凡开口，必然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身侧的人都在收整着文件，边说着话，笑意礼貌互道晚安，并没有注意到偏居一隅的这道对视。
江成意只怔了一瞬，就下意识先移开了视线。
他反应过来自己
他皱了皱眉，又望向屏幕里唯二靠咖啡保持清醒的江成意。
虽不是故意把会议定在晚上，但到底是自己把人折磨了这么久。
“行了。”
屏幕里的人忽然冷声打断了陈霄气宇轩昂的发言。
江成意敏/感地迅速抬起眼，正要端起咖啡提起十分的精神应对他接下来的话，却忽然听到薛燃冷漠道：“今天就先到这里。”
江成意的思绪倒是跟得上，连答带追言辞同样锋利，可身体却渐渐扛不住了这长达四五个小时的夜间会议。
到了夜里十一点多时，他明显就有些困倦疲惫，只强忍着，一口一口地灌着咖啡保持目光清明。
现在这会儿是陈霄在同恒海的一位经理胶着，薛燃一心三用，边听，边漫不经心地转着笔，顺带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屏幕里的那个人。
几天不见，江成意似乎又清瘦了些。
从这次的交锋中，薛燃明显感受到他对恒海信息储备较上次会议时的直线式增长，估计最近没少熬夜加班……是个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