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降E小调有多难吗?不停在黑键上跳跃急行,只有贝多芬喜欢用这种困难调性疯狂作曲,炫耀他独无二天赋与技巧。”
厉劲秋微眯着眼睛,强调道:“又不是贝多芬。”
钟应笑着看他,“但你是厉多芬。”
“你能跟上即兴演奏乐思,也能领悟想表达情绪,所以你知道,《伪君子》最适合降E小调。”
它阴暗迟缓,又变化多端,每行低沉都是伪君子阴暗狡诈,每行高亢都是君子们坦荡从容。
“秋哥,不如们起来给宁明志写《伪君子》?”
“好啊。”厉劲秋就喜欢和钟应起研究曲谱,他拿过纸笔,“看他适合阴沉恐怖降A大调,还是来段F小调……”
“降E小调怎样?”钟应好奇建议。
“降E……”厉劲秋挑眉看他,确认般问道,“你是不是把降E小调和降E大调记错?”
降E大调是英雄悲怆曲调,庄严肃穆。
先生定下筑琴演奏《景星》,实在是抱着极大期待,冒极大风险。”
遗音雅社演奏,聚焦众多乐界人士目光。
十弦琴、十三弦筑、编钟名号,足够吸引众多音乐爱好者慕名而来。
若是以悲器奏欢歌,遗音雅社及演奏者必然会承受狂轰乱炸般批驳。
所以,宁明志无法奏出合适《景星》,沈聆便给他换《猗兰操》。
钟应笑着伸手,随性按下复杂琴键。
他没有《伪君子》乐谱,凭借之前厉劲秋随手击筑抹弦,奏响短暂旋律,弹奏出厉劲秋思绪。
“改成四手联弹,和你
但是降E小调奇异独特,甚至被誉为古怪调性。响亮与舒适与它绝缘,旋律时常阴沉缓慢,升降调符号困难得让人对这种小调充满嫌弃,极少有人会将它付诸实践。
可钟应困惑低头,伸手弹奏出降E小调音阶,“是这个吗?是这个吧。就想要这样调性。”
厉劲秋见到手指不停敲响黑键,在降调升调中流畅穿行,就知道钟应说确实是降E小调。
这种离经叛道折磨演奏者不和谐旋律,简直是天才专属。
厉劲秋不是天才,他不喜欢。
幽幽猗兰,声哀志远,顺应乐界对筑琴印象,又能奏响琴家们心中期盼。
直至宁明志投敌,沈聆才心灰意冷,再不说什猗兰幽兰,专心致志研究那首承载所有未来《景星》。
不过是首曲子更替,钟应都能寻回当初沈聆心境。
他依照钢琴声音,动手修改《景星》曲谱几个音,心中差不多能够响起最适合筑琴旋律。
钟应见厉劲秋饶有兴致看他,就笑着递出空白谱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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