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尺落于琴弦,敲击出清脆声响,此起彼落,泠泠潺潺,不像悲伤凄婉乐曲,倒像是心怀喜悦试琴。
弦音回荡于猗兰阁,立刻唤醒监控之后宁明志。
“猗兰……”
他猛然从轮椅上坐直,紧紧盯着直运转监控屏幕。
视线模糊不清,耳朵却格外灵敏。
就凭他和钟应长久相处,对方不可能不知道他技术水平。
不能说竹尺落弦惊动天地吧,至少也能难听得让鬼神痛苦。
然而,钟应充满期待,说道:“记得之前你就对筑琴好奇,可惜没能来得及好好让你体验下。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你面前又正好是沈先生留下来十三弦筑。”
“试试?”他又将竹尺递半寸。
沈先生琴?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宁明志想,只有沈聆,宁明志怕,也只有沈聆。
如兰枝玉树般纯粹沈先生,正像这曲《猗兰操》,牵动着宁明志心思,却对宁明志弃之如敝履。
真想击溃宁明志厚实心理防线,让他罪有应得,还得依靠八十年前场孽缘。
钟应不解释,仿若凝视筑琴,起个乐曲前奏罢。
觉得理所当然;来,对他顿斥责,他觉得无所畏惧。”
钟应边说,边想起宁明志苍白丑陋老脸。
“也许,他只会为件事感到怒火中烧,气到心脏骤停——”
“什事?”
厉劲秋充满好奇,他就爱听这个。
这是猗兰琴声音,即使他什都看不清楚,他也能够听出
厉劲秋眼睛亮,立刻就拿过竹尺,“千年筑琴,确实得试试。”
远山没等到他拒绝,却等来这句欣喜回答,立刻想要出声阻止。
可厉劲秋却轻松恣意任性敲——
噔!
安静许久筑琴,响起清晰弦音。
厉劲秋专注看他,显然不懂这首诗词深意,更不懂钟应为什执尺而不击筑高歌。
眼前这张细颈筑琴,厉劲秋在樊林琴馆,见过相似琴弦,由钟应击响,声凄乐哀,着实独特。
他等着钟应纵情于琴,但是钟应竟然将手中竹尺,递给他。
“试试?”钟应笑道。
“?”厉劲秋惊讶看看竹尺,又看看钟应。
然而,钟应笑笑,视线意味深长落在远山身上。
这载宁宅院四处都是监控,身边还要安插个听得懂中文,时时跪着汇报探子,可谓是天罗地网。
钟应心里清楚,句不说,推开猗兰阁大门。
安静筑琴摆放于琴桌,庄重清幽,哪怕世上千年,对这张十三弦筑来说,也不过是转眼瞬,浮云如烟。
他拿起轻巧莹润竹尺,低声念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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