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宁明志沧桑枯槁,再也不像沈聆在日记里欣然提及“致远”。
只不过是个该死、写进日记就会脏纸页笔墨罪人。
钟应走近看他,在周围人戒备神色中,眨不眨凝视他,平静冷漠说着宁明志想知道切。
“沈先生确实临终前说起
“!是他唯知音!”
宁明志骤然迸发出磅礴生命力,用尽力气咆哮道,“他应该想见,他应该要见!”
“他定会在遗书里、遗言里提及!”
时日无多老人,固执而顽强挣扎,想要穿过时光抓住沈聆,寻求自己想要答案。
然而,这份答案,在午夜梦中、在旁人话语里,统统得不到印证。
影像戛然而止,致心按下暂停。
钟应还没要求他们继续播放,就听到宁明志疲惫痛苦声音。
“你告诉……你是樊成云徒弟,你告诉……”
他声声哀求,气息奄奄,“静笃临终前,到底是怎说?他是想见猗兰琴,还是想见?”
宁明志音调慌乱悲戚,似乎这生只求这件事。
西!你给滚!”
声音清晰,没有录入宁明志表情,钟应都听得腔火起。
然而,林望归却眉目无奈,劝道:“伯爷爷,您别生气。主要是见过他们家年轻辈,听过那人琴,心里想起沈先生罢。”
“那人叫樊成云,是沈先生妹妹小孙儿,他年轻俊朗,弹得手好琴。”
林望归垂眸伸手,摸摸身前七弦琴,笑着说道:“这首《猗兰操》,如果是他弹给您听,那该多好。”
他心中愈发害怕,愈发空虚。
只抓着唯救命稻草,麻木得自安慰般重复道:
“静笃……是静笃唯知音!”
钟应站起来,步履沉重,居高临下俯视他。
“对,你是沈先生唯知音……”他声音掷地有声,“曾经。”
可惜,钟应心硬似铁,眼眶通红看着宁明志。
他知道爷爷说什,他更清楚沈聆遗书写什。
日日夜夜,千百梦回,钟应灵魂里都刻下沈聆临终前苦涩遗憾,也替沈聆痛哭流泪。
此时,他视线燃烧着仇视怒火,轻声问道:
“这是沈先生事,也是沈家事,和你有什关系?”
宁明志不气,也不怒,好奇询问林望归关于樊成云事情。
可爷爷笑容温柔,说道“与他不熟”“和他说不上话”。
又道:“那人是个琴痴,又仰慕敬佩沈先生,所以讨厌这样人。”
“不过,也是他告诉——”
林望归态度始终平和谦卑,“沈先生临终前,直惦记着十三弦筑,想要再见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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