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粮食还是别的什么,从原产地出来,每多经过一个销售环节,就要多增加一份成本。岳方祇早年是托了朋友的关系,直接从厂里拿货的。好处是这样中间能节省掉很多成本,麻烦是他每年都要过去一趟。那边又很远。
岳方祇打量着头顶碧蓝的天,心中微微一动。天气这么好,不如顺路带白墨出去散心。
于是和店里交代了一声,说走就走了。
小货车加满油,从城区驶向了郊外。很快房子什么的都瞧不见了,只剩下初冬北方的山野。平原一望无
自然而然肩负起了带新人的责任。
新来的两位都不爱讲话。小乌憨憨的,问什么就摸着脑袋傻笑,干活倒是很卖力气,让人省心。郝阿姨则很沉默。听甜姐说她家境不太好,有个卧病的老公和一个还在上学的儿子。白天她在干粮铺子干活儿,晚上六点下了班儿,还要去吉祥街上的一家饭店做晚班服务员。她每天下班时会买几个馒头带走,岳方祇知道了她的家境以后,就不再让她付这个钱了。
多了一个人,看着不太起眼,其实每个人压力都小了很多。岳方祇终于不用每天半夜十二点睡觉了。
店铺里的事能稍微松一口气,岳方祇就想到了白墨的病。他始终都没有忘记这个事。白墨现在看着挺正常的,但岳方祇还是担心他那个病根儿。他想带白墨好好再去医院看看。
这话他提的很小心,是商量的意思,没想到白墨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只是答应过后好像情绪有些低落,心事重重的样子。
岳方祇当晚是抱着他睡的。
去医院检查很顺利,结果都是正常的,也排除了精神分裂症的可能。岳方祇和医生讲了白墨的病史,还有他时常流露出的过分敏感和情绪低落。医生问了很多,最后得出结论,现在这样已经是恢复得挺好了,心态放松就行。癔症本来就是心因性的病,受情绪和环境影响大。至于敏感,有的人天性如此,那也没有办法。给他们更多的关心和爱,让他们有安全感,其他的不用太过担心。复发的几率不是没有,但只要照顾好了,基本不会有太大问题。重要的还是关心和耐心。
岳方祇心说这个容易的嘛,老子这么稀罕他。扭头去看白墨,发现白墨在医生鼓励的眼神下,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于是岳方祇也笑了。
出了医院,白墨的神色也轻松下来。他主动握住了岳方祇的手。岳方祇现在很明白,这是安心和高兴的意思。岳方祇帮他整理了一下围巾,搂着他上了车。
入冬了,气温降得有点儿快,但是天气挺好的,总是晴朗明媚的样子。岳方祇在回去的路上接了个电话,是粮油公司打过来的,提醒他购销合同到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