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方祇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护士说“白瞎”。
护士走了。
岳方祇在病床前的小椅子上坐了下来,仔仔细细看着床上的人。末了,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操,真俊。”(zun,四声)
电话那头说保险起见先再观察一天,他这个情况有点儿特殊,身体很弱,怕有反复。还有那个费用你来续一下吧,没钱了。
岳方祇就揣着银行卡过去了。
交完费,他去icu找医生,想问问这种情况还需要多久能出院。医生说看他这个状况,在普通病房起码得再住一个礼拜吧。回去也得注意,这个冬天千万不能再着凉了。不是每回都能运气这么好的。末了又很感慨道:“他这可真是遇上好心人了。”
护士颇有些抱怨:“就是不好控制。一醒来就特别激动,我们只好给他打了镇定。”说着说着惋惜道:“年纪轻轻的,白瞎了。”
岳方祇不太明白她在惋惜什么,直到他穿好隔离衣跟着护士进去探视。
少钱。人命总比狗命值钱吧。
何况他其实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穷,手里还有两个小钱。花钱买心安,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行善积德谈不上,只当是给以前造的业还业了。
这么一想,顿时就觉得心宽了。
把东西交给护士,岳方祇就回去了。重症监护室不用陪护,也限制探视。岳方祇正好能抽身回去忙自己的活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端看那人的造化了。
“喏,三十分钟,你要愿意,就陪他坐一会儿吧。不过才打过镇定,现在睡着了。”
岳方祇看到了病床上的人,先是愣了愣,然后迟疑道:“弄错了吧?这个不是我送来的那个……”
“没弄错。”护士不太高兴:“我们流程很严的,不可能出错。岳某某,没名儿,这不那天从你店门口用120拉过来的么。”
病床上的人瘦成了一把骨头,头发也被剃光了。这种时候是个人就不可能好看。
偏偏眼前这个人还是很好看。
回去之后先洗了个澡——医院病原多,然后又开始像往常一样忙碌。
不少老主顾都问:“白天怎么没见你出摊儿啊?怎么着了啊?”
岳方祇含糊道:“啊,没怎么,临时有点儿事儿。”
医院挺负责的,每天一个电话跟岳方祇沟通——也找不着别人。流浪汉进去的头一天开始发高烧,烧到水银柱顶儿了,医院一顿用药,加上打营养针,到了第三天早上,烧终于退了。重新拍了片子,感染也控制住了。幸好就是普通感冒引起的,要是严重的病毒感染,可能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岳方祇稍微松了口气,说那能转普通病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