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时候还好些,站在那里不动身上就又冷起来,寒气像是往骨头缝里钻样。郁青缩着脖子,剁剁脚,往手心里呵口气:“好冷啊。”
润生拉开羽绒服:“那咱们换换,你穿这个。”
郁青摆摆手:“主要是手脚冷。”他把润生羽绒服拉链拉到顶:“别呛风。”弄完继续在地上跳来跳去:“蹦蹦就不冷。”
润生眼睛弯弯地看着他:“感觉你这几个月好像长高。”
“直有在长高啊。”郁青有点儿头晕,停下来。
雪下夜。郁青起来时候,身上沉得厉害,肩膀上也很疼。而那会儿润生已经早早爬起来,到外面清雪去——是从窗子跳出去。外面积雪太厚,门根本就推不开。
炉膛里火已经熄。润生扒开门前积雪,在院子里清出条小路。郁青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将房间恢复原样。然后两个人关上门,把钥匙放回原处,再次翻墙离开。
郁青想是不是应该给傅哲留个字条,润生说不用。外头下夜,bao雪,积雪厚得过膝。地处偏僻,加上时间尚早,雪地里连条小路都没有。
两个人手拉着手,在行李箱把手上系根绳子,平放在雪上拖着,深脚浅脚地慢慢往厂区走。路虽然难走,但润生看上去心情很好。他眼睛弯弯,时不时就要扭头看上郁青眼。郁青问他看什,他也不回答,只是嘴角高高翘着。
新雪又白又亮,仿佛把人也映得亮堂起来。郁青忍不住也露出笑容。他裹紧衣领,感觉身上好像轻松些,只是仍然很冷——雪后天气总是很冷。肩膀上还是很疼。郁青笑过后忍不住撅撅嘴,悄悄抓小把雪,从后头接近润生,想把雪塞进润生衣领里,小小地报复下。
润生把自己手套摘下和郁青换,捧着他手心呵呵。润生手套
没想到润生就像后头长眼睛样,闪身就躲开不说,还抓住郁青手。两个人嘻嘻哈哈闹会儿,郁青也不知踩到哪里,忽然脚下空。润生赶紧把他拉进自己怀里。
是个挺深雪坑。幸好人没真掉下去。
两个人面面相觑,终于收起玩闹心思。润生正色道:“小心点啊。”郁青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再然后路无话,只是牵着手慢慢走。他们谁也没提前晚上事。郁青忍不住偷偷看润生眼,可润生除心情好,看上去和往常好像也没什两样。这让他有点安心,却也有点莫名失落。
班车站周围积雪被清理得相当干净,只是没有人。四十分钟班车,大概是先前刚走辆。两个人安静地停下来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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