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在角落里坐着,后头很快吵闹起来,听那意思,是两伙有过节人吃饭时碰上。
当时治安并不太理想,社会上闲散人员很多。似这般大白天在外起争执,隔三差五老是能碰上。
面庄是吃饭地方,服务员好说歹说把那两伙人劝出去。于是两伙人就在门外空地上开始比划。外头看热闹,零零散散地驻足在不远处。
傅润生好像下子醒,眼睛盯着那边看。郁青似乎有点儿懂他:“你想变厉害?”
傅润生细声细气道:“恨他们。”
郁青说那家“可好吃”店,以现在眼光看来,不过就是个寻常小面庄。面也没什稀奇:现抻宽面,煮好浇满浑汤,加勺猪肉丝,筷子萝卜片。客人把面端回去,自己往里再添陈醋辣椒葱花香菜类东西。
那时候在外面吃饭也不是想吃就吃,要手里有粮票才行。三两粮票,加上五毛八分钱,换这样大碗在现在看来没什稀奇面条。
傅润生难得没有发表什高见,而是直接低头开吃。郁青和他在同个碗里吃,他只是皱皱眉头。
国营店,面条是个大海碗装,分量多得吓人,肉丝也是上尖大勺。平时郁青和姐姐来吃,两个人分碗,能吃得相当饱。可这回同傅润生块儿,他觉得自己压根儿就没捞到几筷子面条。
后来郁青才知道,当时傅润生已经饿两顿。
郁青不解道:“谁啊?”
“所有人。”
“啊?”郁青愣愣:“也算?”
傅润生呆,半
傅家情况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大概就是夫妻两个关系淡漠,工作繁忙,谁也不管孩子。傅润生生下来就归奶奶照顾。傅奶奶是个严肃缄默俄裔老太太,整天与钢琴为伴,对傅润生行为举止管教得很严厉。
奶奶去世之后,傅润生被接回来,同父母已经很陌生。养孩子有时候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傅家父母走简单派——只管不让孩子饿死。傅润生就凭家长关系到处吃食堂。
礼拜五晚上回家太迟,隔壁飞行大院儿食堂早就关,于是他理所当然没吃上饭。早上母亲问功课,发现他把书包搞丢,罚他在卫生间思过,傅润生又没吃上饭。
郁青知道这些事已经是很久之后。那时他和二毛已经关系很铁,可以放学后跟着对方起去飞行大院儿食堂买牛肉馅饼儿和奶香红豆包吃。
不过眼下这会儿郁青还什都不知道,单知道二毛吃饱饭,脸也不白,脾气也不坏,看起来又乖又软,还有点儿呆。郁青摸他头发,他也只是往旁边躲躲,躲不开,就翻个白眼,话倒是并没有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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