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阳脑袋里片糨糊,只知道荆悬居然要和别人在船里过夜。
他趁着越来越黑天色潜进冰凉湖水里,游到船边,看着亮着烛火船室,本想爬上去质问荆悬,听到里面谈话却顿住,悄悄握着船边垂下
皇宫很大,那片湖也很大,湖上停着几艘船,个个精美奢华。
小时候荆悬经常带折阳来,上船划到湖中心,谁也看不到他们,谁也管不着他们,似乎连世间烦恼都并消失。
对于折阳来说,这里是属于他和荆悬。
可荆悬忙起来后,已经许久没和他起游湖。
他以为荆悬忙于国务、忙着解决内忧外患,所以没时间见他、没时间理他,可这忙碌荆悬却有时间陪别人来游湖划船。
恨荆悬,可他又没办法,烈战不可能交到个外来血脉手里,就连他后来过继来个皇子,也不过是为恶心荆悬给他自己找乐子。
少孽处荆冲非但没有从此清心寡欲,反而更加变态恶心。
荣央从未隐瞒过荆悬这些事,小小荆悬从小就知道他没有父爱,甚至连母爱都是扭曲。
哪怕爱着荆悬,荣央还是不可避免对荆悬过于严苛,不仅因为她早晚要离开,还因为荆悬说到底身体里留着半属于荆冲血脉。
荆悬开始接手国务时,烈战国已经只剩个空架子,内里腐朽败坏,外部四处受敌,荆冲又不肯退位撒手将权力全部交给荆悬,还要处处给荆悬使绊子堤防荆悬夺位,折阳是知道荆悬难处。
那艘他们共同待过无数次船停在湖中央,湖边守着无数侍卫,折阳站在亭子里远远地看着,发现他如今连上船资格都没有。
他站在亭子里等很久,等到黄昏、等到天黑,等到灯笼盏盏亮起来,也没等到那艘船从湖中心回来。
倒是黄昏时几个人乘着小船上岸,折阳蹲在草丛里偷听,听着他们谈笑着离开。
“殿下和孟状元见如故,交谈天也不够,临到夜里殿下赶走们,居然还打算和孟状元秉烛夜谈。”
“孟状元确文采卓绝,不仅是文采,就连相貌也是顶尖,和殿下比,也是不遑多让啊。”
他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去总缠着荆悬,不给荆悬添麻烦,可长久不见面让折阳难免想念。
明明他们曾经是最亲近人,如今连见面都难。
折阳也是从小被娇生惯养长大,脾气不是没有。
直到他听说荆悬领着众官家子弟去游湖,他才忍不住脾气,不顾阻拦冲过去。
冲过去路上折阳越想越气,会儿想着要怎跟荆悬闹,会儿想着许久不见要先好好说说话,他想得又多又乱,步伐却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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