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罪名本就在反复议定之下才得以赦免,若再犯,不论罪名大小,被人拿‘本性难移’把柄攻讦,新旧罪名并罚,再定你死罪都可能。”韩琦反驳道。
这方面崔桃倒是欠考虑,她忘这年代大家很喜欢拿人‘道德品性’说事儿。别说她个囚犯,就是士大夫家里头有谁干什缺德事儿,还不涉及到犯法程度,都有可能被群嘴贱文官吐唾沫星子给淹死。
“那好像只能回去。”
反正没有她打不赢仗,只可怜她不得休息机会,刚从个火坑里跳出来,又要跳进个更大火坑继续战斗。
崔桃叹毕,发现韩琦表情有变化,恍然才反应过来。明明开始韩琦告诉她崔茂来接她消息时候,他眼睛里情绪是有波动在,可是后来听到她明确表态说不想回去时候,他就开始变得异常淡定。
最后用四个字来做下经典总结。
韩琦专注写完最后页之后,便将被誊抄完旧簿册摆放在桌角。
“原来你心里这想。”韩琦放下笔,才看向崔桃。
崔桃本来理直气壮,对上韩琦眼睛之后,她发现对方比他还理直气壮。或许是因为她突然修养变好,觉得自己当面说人坏话确实有点不讲理,所以她在跟韩琦对视中,主动败下阵来。
“这是自己家事,倒是不能因此迁怒韩推官,刚才措词不当,是不对。”崔桃打蔫地道歉。如果她有对兔耳朵,此刻定会可怜巴巴地耷拉下来。
呵。
在韩琦正要出声之前,崔桃猛地站起身来,徘徊两步,背对着韩琦道:“既然没什更好办法,认命!至少这次是无罪之身,不至于给崔家太丢脸。回家
“他是你父亲。”韩琦又重调遍。
崔桃明白,在古代封建大家族里父亲是天,不仅掌握着子女人生,决定他们婚嫁,甚至还有杀子权。她就算是哭着喊着不同意,也没处说理去。女子嫁前从父,嫁后从夫,这是根深蒂固思想,也是根深蒂固礼制,告到官府只会闹笑话,没人会为她主张。
正因为这样,她更不能在这种时候回崔家。现在她刚被赦罪,还没有根基,进对方地盘,大概率会任由人摆布。硬,倒是也可以打赢,但是太憋屈耗时不够爽,所以现在不是最佳时机,且等等最好。
“不然再犯点罪,就有继续留在开封府理由。再说幻蝶案子,除府内也没有别人懂幻术。如果不拆破凶手耍戏法,下次再遇到凶手,只怕还会眼睁睁地让他在大家面前逃脱。”
崔桃游说韩琦留下自己同时,不禁在心里唏嘘,原来完全被赦罪也不见得是什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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