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闭口不言C爱情。不管是他追求还是他放弃,都没有反响。不管是他被追求还是他被放弃,都没有反响。都像在梦里,无声,有时甚至没有色彩,黑白沉寂。没有赞美,也没有惋惜,当他追求或被追求时候甚至没有人开他玩笑,当他放弃或被放弃时候也没有责难,曾经没有现在也还是没有。喧嚣中沉寂从过去到现在……
很像是走进他人聚会。C总是梦见走进个他人聚会,人们看看你或者毫不理会你,看你眼很快转过脸去,都不认识你。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定神想想,确信正是被邀请到这儿来(活着就是被邀请到这儿来)。你被邀请来,但又不知是谁邀请你来,也没问问是谁邀请来就兴高采烈地来。现在你只好找个位子坐下来,谨慎地喝杯饮料,东张西望想发现个熟人,但是没有,张桌上在热烈地赞美什,另张桌上在痛心地惋惜什,再张桌上是愤怒地谴责什,悄悄把椅子挪近无论哪张桌试着插两句嘴,但是风马牛不相及,赞美和惋惜和谴责都在行,但哪边你也参加不进去。尴尬地坐会儿就想走,你想不如快快地离开这儿吧,你必然会离开,你不可能还愿意在那儿耽下去,继续耽下去是无比重负,终于会让你喘不过气来。C于是懂,X就是这样离开。X:到温润南方去吧,这儿确实不好耽,这儿让你不寒而栗,让你受尽苦难,你去吧,离开吧,你走吧,到南方去,
边,她理下头去开始看本杂志。
“嘿,有完没完嘿,凉快够吧那位?”
“关上,关上嘿,本来就够冷,说你呢,关上窗户行不行?”
“对不起,谢谢,谢谢,看见……个熟人。”
“熟人?哼,疯子!”
“喂!喂!喂……”他喊她名字。也许那不是她?
但是,现实会弄错,梦不会弄错。
列车动,不知道是那列还是这列,平稳地开动,两个相对窗口缓缓错开,错开,错开……远,飞速地离开,看不见,窗外只是风雪,冬夜中慢慢变白原野。关上窗,再不关也毫无意义。L在C梦中颓然坐倒,坐在旅客们纷纷怨声里,愣愣地甚至弄不清发生什,两眼空空。很久,他才想起忘件最重要事。L忘看看那列火车是开向哪里。也许不是L忘,而是因为C没有梦见这点。因为C不知道他恋人去向何方,所以从来梦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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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可以是C,以及,谁都可能是C。但是没有谁愿意是他,没有谁愿意终生坐进轮椅,那恐惧,仅仅是不能用腿走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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