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骊忽然开口：“芫顺，你有听见追兵
声音吗？”
太冷天气使人变得迟钝。芫顺反应
会儿，才哭着摇头：“没有听见，
什
顾见骊动不动地呆半晌，忽然反应过来，她手忙脚乱地扶着姬无镜躺下来，拿过旁披风仔细给他盖好，连头脸也并盖上，不让他受风受凉。
“阿娘……”姬星漏满脸眼泪，仰着脸望向顾见骊。
顾见骊把他推进披风里，塞进姬无镜怀里，说：“没事，在你父亲怀里睡会儿。”
芫顺爬起来，手足无措。
“夫人……”
目视前方姬无镜这才侧转过脸，将目光落在顾见骊脸上。
顾见骊扑上去，紧紧抱着他，哭着说：“不要，你不要有事。不要吓，求求你。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你不要再出事……”
姬无镜动作缓慢地抬手轻轻拍拍顾见骊手背，连动作都是僵硬。
“没事。”他开口，声音沙哑死气。
顾见骊紧紧抱住他，眼泪颗颗跌落在姬无镜肩头。她不敢去想姬无镜此番提前醒过来会有怎样后果……
寸断裂，零碎刀刃碎片凭空而起，化为追命利刃，刺进七八个村民身体中。额头，咽喉，心脏，还有转身那个人后脑。
姬无镜冷眼看着他们，双唇阖动，无声地念：“破。”
下瞬，利刃在他们体内炸开，七个人身体在瞬间软下来，跪在地上。清脆炸裂声后，头颅炸裂。
血雾片，染脏洁白雪。
芫顺跌坐在地，双眼空洞，整个人像是傻样。也不知道是被眼前血腥场景吓到，还是劫后余生腿软。
“们走。”顾见骊擦眼泪，弯腰握住平板车把手。
“们走，继续往前走。不能停。”她重复。
芫顺六神无主，磕磕绊绊地跟上去，和顾见骊起推着平板车，继续往西行。
长夜漫漫，寒风侵袭。
顾见骊和芫顺推着车走很久很久，路沉默。
多少次九死生，顾见骊从来都是无畏前行，此时忽然就怕。
姬无镜动作僵硬地垂下头，将下巴搭在顾见骊肩窝。他合上眼，用最后力气，在顾见骊耳边低声说：“顾见骊，叔叔从来不骗你。”
顾见骊怔怔，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无际雪山。
她后知后觉地试探着喊声：“叔叔？”
她叔叔靠在她肩上，没有回应。
顾见骊望着姬无镜，忽然就落下泪来。
天很冷，冰凉眼泪在脸颊上缓慢蜿蜒。
“无镜……”她再次轻轻地唤。
姬无镜垂下眼睛，黑色血迹从他嘴角溢出，滴落。
“无镜！无镜！”顾见骊忽然大声地喊，“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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