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绣给裴徊光帕子,也是在等裴徊光来。
她知道,裴徊光会过来。
果然,夜深时,裴徊光从暗道过来。
博古架后机关发出声响时,沈茴困倦脸上瞬间有笑
俞湛从沈茴这里离开之后,回到太医馆时,太医馆里只钱太医在当值。俞湛颔首作礼,也不久留,处理点事情,便离宫回家去。
回到家中,又是和外公起在医馆里忙碌许久。
赵大夫看着俞湛,有些犹豫地开口:“让你进宫去,倒是难为你。”
“沈家于咱们家有恩,应当。”俞湛温声回答。
·
然后他再冷眼瞥着她,问她:“娘娘,药甜吗?”
合欢鸠毒,中在女子体内毒,共赴黄泉毒。
裴徊光倒是想美妙地死在沈茴手中,让她辈子记着他,发疯样地爱着死去他。
可是,他不舍得她死。
地狱那样脏,他不准她起。
片刻之后,他将银针取出来。
银针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俞湛已明白这瓶中合欢鸠毒已经被人换掉。他将沾药液银针逐渐靠近口鼻,小心翼翼地闻闻。
“是。合欢鸠毒被人换。现在瓶子里装是……”俞湛顿顿,“蜂蜜水。”
沈茴忽然就笑。
沈茴亲手做香荔甜糕。用着之前丁千柔教她调荔枝甜酱。这糕点,她跟着丁千柔学好几回。之前总觉得做不太好,若是送人,有点拿不出手。熟能生巧,如今也勉强能做得像个样子。
沈茴让沉月将香荔甜糕放在美人榻上小几上,她穿着轻薄宽松薄纱寝衣,慵懒地靠坐在美人榻上,手里正捏着针线,绣方雪白帕子。
这帕子是给裴徊光。香荔甜糕也是给裴徊光准备。
她本来想在帕子角,绣上裴徊光小字。可是裴徊光并没有告诉沈茴,他小字是什。她想着绣他现在名,犹豫之后又作罢,只是绣些花草。
绣什花草,她想很久,最后绣海棠。
沈茴侧转过头,望着窗前立灯发散出来柔和光芒,眼角有点湿。她很快将眼角这点湿意压下去,含笑望向俞湛,不好意思地说:“让俞太医看笑话。”
“什笑话?”俞湛假装浑然不知,他微笑着垂下眼睛,慢慢收拾着药匣。
他很快将东西收拾好,起身说:“若没有别事,臣告退。”
沈茴起身:“麻烦俞太医。”
俞湛微笑着颔首行礼,转身离开。
绚灿笑意在她眼眸中逐渐漾开。
甚至,她低着头忍不住笑出声来。
药是什时候被人换掉?沈茴知道,定是昨夜之前。
让她知道自己误会他,然后要她自责、心疼、甚至痛苦?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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