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蹙蹙眉,握着针手缓缓放下来。
其实这几年直都在打仗,战事从未消停过。不,也不是这几年,自从前卫覆灭,这二十多年直战事不断。
“哥哥什时候出发?”沈茴询问。
“世子连攻三城,形势不太妙,沈将军明日就要领军出发。”平盛禀话。
沈茴点点头,眉心继续紧紧皱着。
待沈茴沉沉酣眠,裴徊光睁开眼睛,他小心翼翼地探手到床幔外,在床头小桌上摸摸,将那卷书重新拿来读。
那是卷医书。
裴徊光自幼被老东西逼着学医,可他对救人没兴趣,转而学毒。医毒相通,就算他专精用毒,也医道颇深。只是他医术远不及他毒。
他开始看医书。
既然别人都医不好她,他来。
赵大夫写方子交给沈茴,便带着俞湛告退。沈茴体乏,没有亲自送他们,让沉月替她送送。
沈茴在桌边坐会儿,才起身绕过屏风,朝床榻上裴徊光走去。
他倚靠在床头,手里拿着卷书。
俞湛带着他外公过来,他不想见,避开。
“掌印居然在看书。”沈茴朝他走过去,踢鞋子,动作自然地爬到床上,绕过裴徊光身侧,在床里侧躺下。
她想到箫起。
还未入宫时,甚至刚入宫时,她日夜盼着二姐夫谋反成功,摧毁这腐烂大齐。后来,她选择辅佐齐煜登基时,曾茫然过好阵,担忧日后与二姐夫站在不同立场。
可是当箫起将自己手下押送给裴徊光时候,沈茴便再也没犹豫。权势迷人眼,多年过去,她心中风光霁月重情重义二姐夫,竟也变模样。
沈茴心中惋惜,不由轻叹声。
沉月轻轻敲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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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日渐转热,从北方京中来人都有些不适应,衣衫越来越薄,冰块不断送到宫中四处。偏偏浩穹楼从不用冰,也不像别处直门窗大开。
转眼到八月初,灿珠肚子越来越大,走路也变得艰难很多。沈茴劝她多歇歇,可灿珠总说孩子很懂事并不闹她,力所能及事情,她还是要做做。
沈茴正和几个宫婢坐在屋子里,边说话,边给灿珠快要降生小孩子做小衣服。
平盛快步走进来禀事:“娘娘,今儿个早朝上说起战事来。沈将军要出征。”
待裴徊光目光落过来,她才拉他手,说:“困。”
她又困。
裴徊光将手里书在床头小桌上放,在沈茴身侧躺下来,沈茴软绵绵地打个哈欠,身子挪挪,窝在裴徊光怀里合上眼睛。
她用带着困倦声音低语:“你睡不睡呀?”
“和娘娘起睡。”裴徊光挥挥手,床幔无声降落,将床榻温柔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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