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天天转热,本就是炎热地方,才五月初,白日里日光流火般烤着人。
举国守丧,宫里连抚琴唱曲听戏打牌消遣都不被准许。宫妃们被逼得难受,更别说皇帝。
他翻些新入宫秀女
——臣。
沈霆写下苍劲有力这个“臣”字时,想起是那没有过往七年里在泥里摸爬滚打日子。
打仗没有不死人。
他眼睁睁看着身边人个个倒下。没有记忆他茫然地觉得熟悉,即使是失去记忆,他也记得沙场上生死无常。
他当然想抢下皇位自己当皇帝,在他失去记忆那七年,也在那守城“身死”那刻。
沈霆低低笑出来。他拉起骆菀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抚蹭着。
骆菀从开着窗户看见丫鬟往这边走,她抽抽手,没有抽开,才软声低问:“做什呀?松手……”
沈霆没松手。
他将骆菀拉近些,轻轻吻吻她指背。骆菀不自在极,她低低央着:“你快松开。别闹!”
她不知道沈霆怎。他这样沉默冷面人,从不会白日里这样亲近她。
她越是优秀,便越是心疼你。”
骆菀惊讶地抬眼看向他。
身为父亲,他缺失七年,纵使骆菀总是说她没教鸣玉什,可沈霆知道她辛苦。他低头望着她,问:“你量好没有?”
骆菀愣下,才说:“好。”
沈霆把缠在腰上软尺扯开,随手放。他在椅子上坐下,斟酌言语,才再开口:“缺失七年,好像怎都补不回来。”
他姓沈。齐煜那个孩子登基比他篡位要容易些。大概,真是有些累。在他不再是吴往,重新当回沈霆,回到家人身边。
那,为什不选择相信他幺妹?
他不喜齐煜,这个身体里流着狗皇帝血脉孩子。可是他幺妹站在那个孩子那边。
也行吧。
·
沈霆不仅没松开,反而将骆菀拉到腿上。他埋首在她胸口,说:“还好可以用辈子补偿。只你,只鸣玉,辈子。”
骆菀直推着他手僵僵,慢慢放下。
第二天,沈茴就得到她等待多日信件。
沈茴急急拆信。
信笺上,只写个字。
骆菀赶忙说:“你不要这样想。你回来,鸣玉整个人都变样子,开朗不知道多少。你能回来已经足够!你不知道……”
“菀菀,”沈霆打断她话,“别再喝药。”
骆菀咬唇,眸中浮现犹豫。
向来不苟言笑沈霆难得说玩笑话:“那苦,亲你时候舌头都是苦。”
骆菀怔怔,脸上迅速泛红。因沈霆从不说玩笑话,骆菀甚至真开始思考他说是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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