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环顾寝屋,确认寝屋里没有别床。她重新打量起面前琉璃笼,琉璃笼中铺着厚厚柔软毯子。被褥和枕头也都备齐。
沈茴蹲下来,将最上面层毯子掀开点,果然看见两侧毯子之间铺床褥子。
她曾经对他说过——“有点太软。中间夹面棉褥更好些。”
沈茴蜷缩着在琉璃笼中躺下来,她闻到点玉檀味道。沈茴用脸颊蹭蹭雪白柔毯,轻轻合上眼睛。
如果他不是裴徊光该多好。
沈茴点点头,继续往楼上走。她寝屋在四层。她上四层之后,没有立刻进寝屋,而是走到廊窗前,推开窗户,望向红色宫墙之外。
她在窗前站好会儿,才转身往寝屋走。
今日事情繁多,沈茴身边宫人都在忙,她也没用别人陪着,自己进寝屋。
进屋,沈茴不由怔。
这间寝屋里布置,竟和她在宫中昭月宫般无二。宫人竟然这样用心?沈茴继续往里走,绕过与昭月宫那寝屋中模样雕花屏,想要去床榻上小躺会儿。
不紊收拾着,身影杂多。
没有栉比书橱,没有那张白玉长案,也没有面无表情站在长案后面人。
沈茴收回视线,抬抬头,楼梯上面,也没有那个冷眼瞥她人。
沈茴抬手,指尖拂过墙壁。南方温暖,墙壁之下也不会传来椒热。
裴徊光吐血场景总是在她眼前晃着,沈茴又想起用他血要药引汤药。猩红血染红白瓷碗边儿。
——沈茴忽然这样想。
·
沉月、拾星几个在下面忙完,上来进寝屋,看见这流光闪烁琉璃笼,不由都愣好会儿。
沈茴直没睡着,她安静地躺在笼中,睁着眼睛。
见她睁着眼睛没睡着,沉月才问:“娘娘,这摆床地方怎会是个笼子?娘娘当真
可是当她走到床榻前时,不由呆住。
面前并没有床,而是个……用琉璃烧成巨大笼子。色彩斑斓晶莹剔透,耀耀光影梦幻炫目。
沈茴不由朝琉璃笼走去,抬手轻抚滑凉琉璃。
她忽地想起裴徊光曾经慢悠悠对她说——“纯金鸟笼贵气有,却有点俗气。也是没法子,时间有限。过正月十五,就要陪着狗皇帝去别宫,来不及做更好样式。不过到关凌,咱家再令人给娘娘烧个琉璃笼。”
裴徊光竟然真给她准备琉璃烧笼子!
“灿珠。”沈茴喊。
灿珠站在门口,听见沈茴唤,她快步走进来:“娘娘有什吩咐?”
“他住在哪里?”沈茴问。
灿珠想下,猜到沈茴问人是裴徊光。她小声禀话:“听说他不住在行宫,在外面有宅院。”
不住在行宫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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