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直呆坐在香榻上,脑子里反反复复回忆着沧青阁内侍递过来话——“掌印说,他跟陛下要皇后。”
皇帝把这句话琢磨遍又遍,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是,他直把裴徊光当做再生父母。他深刻明白,没有裴徊光,他根本不能当皇帝。若不是裴徊光将他拎到龙椅上来,他现在应该日日活得像个懦夫,听沈荼训话,别说纳妾,连斗鸡赌钱都不能。
道理都明白。
可毕竟是踩着天下,当八年皇帝人,尝遍尊荣。
裴徊光忽然就想到,沈茴当日在宝碧宫救下不少人。这些人中就算绝大部分不是个东西忘恩负义,剩下些人若是记着沈茴恩情,那沈茴如今在宫中眼线可不止刚刚那两个啊。
呵。
裴徊光立在月下,吹着夜里凉风,望着沈茴早已消失不见方向。
他慢悠悠地拨转着指上黑玉戒,低声自语:“怪不得翅膀硬啊……”
若小皇后翅膀硬,娇滴滴哭唧唧跑来求他次数必然越来越少。裴徊光不高兴。
珑是菊嫔生前贴身侍女,从宫外跟进来。刚刚元龙殿那个小太监,有个对食,巫兹人来时被派去宝碧宫使唤。”
宫人抬着凤辇到,沈茴回头瞪沉月眼,也不理沉月想要扶她手,转而看向裴徊光。裴徊光上前步,略欠身,递出小臂让沈茴扶着,登上凤辇。
裴徊光留在原地望着沈茴渐渐远去凤辇,琢磨着沈茴最后说话。
菊嫔?
裴徊光想下,倒是记起这人来。前阵和太医院陈太医私通,被同宫妃嫔举报,捉*在床,两个人殉情而亡。裴徊光还记得沈茴当时撞见两人殉情场景,颇为惋惜。
人啊,有时候理智和情感是相逆,自个儿跟自个儿拧巴。
半晌,皇帝佝偻着在香榻上侧躺下来。他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好会儿,小臂上传来麻痒将他
可是,裴徊光回忆下沈茴气呼呼扔下他寝衣,穿衣裳,转身就走把楼梯踩得踢哒响头也不回模样……
啧,怪好看。
裴徊光闭上眼睛,用力嗅嗅黑玉戒上残香。
味道淡不可闻,还没他指上沾味道香甜可口。
·
裴徊光招来内宦。片刻之后,内宦禀来后续——
“皇后娘娘仁心,令人送去菊嫔遗物归家,菊嫔双亲年迈,皇后娘娘又赠钱银与宅院。”
裴徊光挥挥手,将内宦撵。
他好奇沈茴怎收买人,是威逼还是利诱,却独独没想到——恩情。
这可怪不得他,毕竟这些年裴徊光手段用尽,唯独从未用恩情收买过人。可这恩情收买人,往往更加死心塌地。是威逼与利诱所不能得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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