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低下头,额头抵在沈茴眉心。那低低笑,便传给沈茴。沈茴疑惑地缩缩肩,向后退下。
裴徊光说好,起身去掌灯。
床头盏灯刚点燃,裴徊光却转过头,望向门口方向。
沈茴不解其意,顺着他目光望过去。她等又等,不久后听见脚步声。
顺年重新叩门,再次禀话:“昭月宫宫婢急匆匆跑来送消息。陛下先前去梅林寻皇后,后来回元龙殿时候,带走个昭月宫宫婢。”
沈茴寻到裴徊光手,小心翼翼地拉着他手,声音又软又低地开口:“留盏灯吧……”
“嗯?”裴徊光那只被沈茴拉着手,略转角度,用拇指在她手心拨弄下。
略作犹豫,沈茴实话实说:“说好想、想更清晰地感受。那得瞧得见掌印才行。”
裴徊光恼羞成怒地胡言,他自己心里清楚怎回事,可沈茴哪里知道呢?她不知道他心口不,所以她得来解释。有些话,用言词说出来太苍白没有诚意,那只好用行动来证明。
沈茴无比清楚自己在做什。
身上,衣摆贴着她大腿上。裴徊光目光下移,打量沈茴纤细笔直雪腿,问:“娘娘自己还能往上走两层楼吗?”
沈茴攥着衣摆往下扯扯,她摇头,声音软绵绵地:“能走也不走。”
她不仅不肯自己走,还要往裴徊光身前凑凑,纤细肩头抵在他胸膛。裴徊光手臂探到她膝下,将人抱起来。
沈茴被抱起来时候,还在拽衣摆。
到七楼寝屋,裴徊光将沈茴放在没有床幔相遮白玉床上。他转身熄掉屋内盏又盏灯,寝屋里光点点暗下去,直到彻底陷进片黑暗里。
沈茴脱口而出:“沉月!
她得在片光明里拥抱他,让他看清她在没有药物作用时眼睛,她得用清醒时欢愉告诉他——
没有,没有厌他。
片黑暗里,沈茴堪堪看得见裴徊光轮廓,完全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可裴徊光看得见她明亮眸子,片澄澈。甚至,好笑地夹杂股子赤城。
裴徊光觉得好笑,便低低地笑出声来。
忽然黑暗让沈茴眼睛不能适应。她茫然地转过头,将目光虚虚落在裴徊光方向。
她听见裴徊光逐渐靠近脚步声,知他在床边坐下。片黑暗里传来他低沉声音来。
“等娘娘不觉得臊,说声,咱家再给娘娘掌灯。”裴徊光探手,摘沈茴别发玉簪,让她柔软云鬓缓缓垂落下来。
她在片漆黑里,伸手在床榻上摸索。
裴徊光垂眼,瞥着她摸索细细手指头,他将搭在身侧手朝着她摸索指尖挪挪,让她能够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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