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胡姓武将重重放下茶盏,冷哼道:“内人?竟不知道你这阉宦何时娶妻成家!简直是简直是……简直是笑话!”
裴徊光连眼角余光都懒得给,边走边说:“放心。大婚时候,准允胡将军给咱家夫人磕个头。”
裴徊光脚步根本没停,他略抬高手臂,又低下头,隔着棉氅,用下巴蹭蹭沈茴头顶。然后,他感受到沈茴颤抖。
裴徊光皱眉,这才抬抬眼,看向刚刚开口右相和胡姓武将。
“内人胆子小,安静些罢。”
来,不由愣住。宗堂祖庙祭拜先帝之地,这个阉人,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个女人?
裴徊光脸上没什表情,抱着沈茴缓步穿过张张宴桌。
沈茴紧张地全身僵着,她能听见倒茶水声、放筷磕碰声,甚至近在耳边咳嗽声。自然也有被压得极低“恬不知耻”、“不像话”、“疯”……
她用力攥着裴徊光衣襟,他芙缎料子都被她攥得跑丝。
“徊光?”皇帝惊讶地看着远处裴徊光。皇帝直认为女人是个好东西,当初也是真心想送女人给裴徊光。不管别人怎说他窝囊,可皇帝自己心里清楚,当年他正排队给沈荼买包子呢,被东厂人抓去,直接拎到龙椅上。裴徊光就是他衣食父母啊!
皇帝忽略裴徊光不合礼仪地抱着个女人,笑呵呵地说:“徊光快来起用膳。”
裴徊光略颔首便算行礼,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内人身体不适,带她去休息,不陪陛下用膳。”
沈茴听得心惊胆战。她从未体会过这样心惊肉跳,这般刺激滋味,竟让她体内药物作用都减弱几分。
裴徊光继续穿过桌桌膳席,往前面静室去。
右相忍又忍,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沉声指责:“掌印如此痴疯行径也太不像话!可把礼法放在眼里?可把先帝亡灵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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