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她又开始觉得渴。她想喝水。不,是想喝果子酒。
沈茴转过头,望向架子上那坛果子酒,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
“那酒……有问题……”
阵寒意袭过脊背,沈茴靠着墙壁勉强站稳。她低着头,望着怀里棉氅。
该回宫。
·
夜深。沈茴躺在床上,难受得额头沁出层薄薄细汗。她蜷缩着抱着被子,又将被子夹在腿间。两条腿不由自主地磨晃着,皙白小腿从裙子里探出来。
她踉跄下床,去衣橱里翻找许久,终于在最下层翻到那件月白色棉氅。她跌跌撞撞地重新回到床榻上,将棉氅紧紧抱在怀里,用力去嗅上面残留玉檀味道。
她难受地转个身,面朝床里侧。眼前不由浮现许多旖旎许多画面,想起那双微凉手掌抚过身体感觉。
到肉,只是那肉和他以前吃过都不样。他抱着乳母哭要去寻母亲,小小手掌全是血。他懵懂地撸起乳母袖子。
原来是乳母日日割自己肉喂活他。
人人都说裴狗定然从未被爱过,才成狼心狗肺邪魔。
不不不……
他被爱过。被很多很多人用尽性命地爱过。
他说除夕会回来。
她想他,疯狂地想他。
“怎……”
不对,这不正常!
沈茴用尽全力坐起来,丢开怀里棉氅,费力地下床,艰难地跑到窗前,将窗户用力推开,让外面凉风猛地灌进来吹在脸上。
她双手压在窗台上,低着头,用力喘息着。直到灌进来凉风将她额头细密薄汗吹去。沈茴才稍微清醒些。
可他只恨自己变邪魔太晚,不能拉更多人下地狱。
滥杀无辜?
裴徊光扫过张张畏惧面孔。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那群士兵家人、后人呢?又或者,他们也曾为那几个将军欢呼过,就没有个人是无辜。
他将擦干净黑玉戒重新套上修长食指,侧首问:“今儿个腊月二十几?”
“禀掌印,腊月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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