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只是个宫女出身,若是拎小殿下登基是不是更好操控?
又或者,这是个警告呢?
沈茴不确定齐煜摔伤是不是意外,正因为不确定,她不得不多想。自打入宫,她没有日不是如履薄冰,谨慎与多思已成惯性。
沈茴好像当头被浇盆冷水,从哥哥回来喜悦里走出来。
哥哥回来,她那样高兴,也那样轻松。昨日她甚至觉得有哥哥,她就有凭靠,又可以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万事都推给哥哥
齐煜好奇地盯着沈茴脸上表情,又在沈茴望过来时候,立刻扭开脸。
“怎那不小心呀?”沈茴问。
齐煜揪着盖在身上小被子,嘀咕:“玩冰时候摔跤呗。”
他似是怕沈茴再不准他玩冰,急急忙忙又接句:“以前经常玩都没有摔。就这次不小心!”
真只是个意外吗?
裴徊光正在逢霄亭里,取信鸽腿上信来读。
王来脚步匆匆地赶过来禀话:“掌印,大皇子摔腿。”
裴徊光已读完信,指腹轻捻,纸条慢慢在他手指间化为灰烬。他语气随意地问:“怎摔?”
“还在查……”
裴徊光看王来眼。
中花茶,有些烦扰。
她看得出来哥哥不喜欢齐煜,而齐煜又是个敏感早慧孩子。她原本打算全心辅佐煜儿登基。甚至想着哥哥回来将兵权握着,对煜儿更是大帮助。
可是哥哥不喜欢齐煜……
昨日与哥哥相见,沈茴没有过多去问哥哥过去七年经历,可她望着哥哥挺拔身姿,隐约意识到过去几年哥哥应当没有放开他刀。
她从不曾怀疑过哥哥能力。
偏偏是在小殿下出生不久后?
如果不是意外,那又是谁做?
兰妃?
兰妃这个时候做手脚,会不会太明显些?
那……裴徊光呢?
王来立刻将低着头垂得更深,恐他怪罪。王来正心里忐忑着,忽听裴徊光轻笑声,他不由偷偷去打量裴徊光神色。
裴徊光将手搭在漆红围栏上,不紧不慢地轻敲着,他瞭望山河,随口说:“又有人要将屎盆子扣在咱家头上。”
王来察言观色,仔细分辨,却发现裴徊光并没有不高兴,甚至心情不错。
裴徊光没有猜错。
沈茴揪心地望着齐煜红肿起来脚踝,仔细询问太医。直到太医说只是崴脚,虽确崴得重,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沈茴这才稍微安心些。
如今天下义士众多,那哥哥呢?哥哥又想不想自己称帝?
沈茴正胡思乱想着,拾星脚步匆忙地跑进来。
“娘娘,小、大殿下摔腿!”
沈茴手抖,捧着花茶跌,洒落茶水湿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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