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试过。痛快嘛,大概是有些。可是那丁点痛快太浅薄弱小。
——远不敌忠臣怨恨皇族、各方起义造反、眼睁睁看着大齐王朝衰败下去更痛快。
宫里太监们没有哪个不想成为裴徊
裴徊光却已直起身,拿架子上斗篷为她穿。他将小臂递给她,扶她出盥室,还未走近她寝殿,便停下脚步,不再跟着。
沈茴动作自然地将手递给阿夏,步履寻常地回寝殿。
只是寝殿门刚关上,沈茴整个身子都软下来,几乎站不稳。脸色也在瞬间变得发白。
她低下头,墨发垂落下来,发上有琼玉膏味道。还有……淡淡玉檀香。
裴徊光身上玉檀香。
他动作慢条斯理,又认真非常。
而她呢,已越发煎熬。
湿漉漉长发在裴徊光掌中逐渐失水分。他弯下腰,从蒙层薄薄水汽铜镜去看沈茴,道:“盥室潮湿,娘娘还是先回寝屋,待头发全干再睡,免得湿气侵寒。”
说着,他拨弄她长发。她柔软乌发云水般在他掌中拂过。
沈茴便也从铜镜中看他,说:“今日有劳掌印。”
宽大棉巾已经从她身后罩下来,披在她肩上,又裹在她身上。裴徊光双手压在她肩头,隔着厚厚棉巾,沈茴竟能感受到他掌心寒。
大抵是心理作用吧?
沈茴攥攥搭在身上棉巾。
阿夏身影映在屏风上,裴徊光在给她擦身上水,沈茴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几次想喊阿夏进来,每次又都忍下来。
裴徊光瞥眼沈茴腿侧疤。
裴徊光站在阴影里,望着沈茴寝殿方向。看着她屋内灯光更亮些,窗上映出她身影。
他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那……皇帝女人为掌印宽衣暖榻,掌印会觉得痛快吗?”
他停下来,又看眼沈茴寝殿方向。
痛快吗?
沈茴看见铜镜中裴徊光笑。蒙着水雾镜面看得不真切,将他笑容割得破碎起来。她看见铜镜中他转过头看向她,她才惊觉原来两个人离得这样近。
“娘娘,比起宫婢,咱家伺候得好吗?”他问。
沈茴慢慢转过头:“甚得心意,恨不得掌印日日都在身侧。”
太近。
好像她鼻尖儿马上要蹭到他脸侧。
净去水渍,他为她穿衣。件件。认真仔细。和奴仆侍奉主子没什两样,偏偏又很不样。
他手难免会碰到她。
凉得沈茴僵颤。
她不解,不知他手也浸热水,怎还这样寒。
裴徊光引着沈茴在盥室内简单妆台前坐下,拆她挽起发,重新仔细给她擦干,又喊阿夏进来,将炭火移过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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