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菡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从肩头垂落的黑色长发间,那张姣好的脸惨白、麻木。直到她慢慢、慢慢咧开嘴角,唇色艳红,这一笑在灯下夸张而可怖。
像是舞台上抹着浓重
她干裂的嘴唇终于还是撕开了口子,血珠混着浑浊的泪往下落。
站在灯下,林菡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眼神麻木空洞。
许久后,她慢慢弓腰,脊背的骨支起薄利的弧度。她扯出几张纸巾,伸到女人面前。
不等她开口,中年女人似乎察觉了,在她的手伸过来时,条件反射似的往后一缩。
林菡的身影僵住。
“对……”
“我每个月给你们十万、还不够?你当我是印钞机吗!?”
“不、不是……”女人局促地摆手,脸色涨红,眼睛浑浊慌乱,“是你爸他上个月又……又欠了债——”
“别跟我提他、他不配!”
林菡猛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冲着女人吼。
中年女人发黑的面皮涨红了,她似乎想说什么,嗫嚅了半天却都没出口。只扯得干裂的嘴唇发白,几乎要破了。
林菡盯了她几秒,扭开头,声音僵冷。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你弟弟……”
女人低着头,嗫嚅了句。
垂下眼,视线一扫。
客厅的水晶灯下,女人杂草似的枯燥扎起的长发里,几根银丝反着光。
林菡的眼睛像被扎疼了,瞳孔一缩。须臾后她慢慢低了眼,声音轻了些。
“我助理说你有事找我。什么事,说吧。”
中年女人局促地捏了捏手下的衣服,开口便是浓重的地方乡音。
“嗤。”
她一扯艳红的唇角,表情苍白。眼底千疮百孔似的,扎开的空洞里都透着麻木的绝望。
“连你都觉得我脏,是不是……既然觉得我脏,为什么还要花我拿这么脏的身体赚的钱呢。”
“…………”
中年女人止住哭,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女人被她吓得一抖,表情慌乱地往后缩了缩,声音带上哭腔。
“我也没、没办法……要债的追到家里了……他们说再没钱就、就要抢走你弟弟……”
“那就让他们抢!”
“…………”
沙发上的中年女人终于忍不住,抖着肩膀啜泣起来。
“你能不能大声说清楚点?我听不清!”
女人终于鼓足了勇气。
“你弟弟要上学了,钱、钱不够……”
林菡蓦地一僵。
几秒后,她慢慢扭过头,表情僵硬发冷,“你就是要说这个?”
“我听说……你,你最近过的,不大好……”
林菡化着淡妆的五官僵了下。
很快,她挂起一抹讥笑。
“我不好?我哪儿不好了?不用跟你还有那个赌鬼一起过,我好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