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像地狱。
它就是地狱。
在每个雷雨夜,那个地狱里关着魔鬼会从记忆里走出来,嘶笑着敲响他房门。
能把人撕碎惊雷声,噼里啪啦落在桶上雨声,无数个恶意魔鬼样笑声,无数根铁棍围着金属桶像是砸在他身上样敲打锤击声,孤独歇斯底里哭声和求救声……
黑暗里切都被放到最大。
只剩恐惧和绝望。
这世界上没人会来救他。
过去,现在,以后……
倒在地上少年早已脱力。
他阖着眼,他从来没有这安静。他苍白地躺在那里,像只被抽掉发条玩偶,像是观众散场后那个死在舞台中央小丑。
,bao雨冲刷,雷声轰鸣,无生气。
倒在他手旁铁棍,铁棍旁边被他疯笑着敲打得坑坑洼洼凹陷下去金属桶。
那些金属桶全都倒下。
廊上那安静——这样全宅子所有音响都在震耳欲聋雷声和狂笑里轰鸣和咆哮时候,所有仆人像是活在另个世界里样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人,宋书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
她摔倒在地毯上,磕碰得浑身都疼,但她又记不得那些疼,她只记得要跑出去——
那个唯在她发抖时抱紧过她疯子,他在求救。
可是没人理他。
所有人避他如蛇蝎,所有人只当他是疯子。
没人会救他。
恐惧和绝望能把个质朴纯真孩子吃得口不剩。
然后留下个永远活在梦魇里疯子。
永无尽头凌虐,撕开伤口和血,哭干泪,恶意笑,和被推下悬崖冰冷麻木心。
它们组成被带回秦家之前,他世界。
露出黝黑、吃人、深不见底孔洞。
刚好容得下个孩子身形。
如果是个六七岁孩子,他甚至能抱着膝盖,被完完全全地扣在密不透气金属桶里。
逃无可逃……
他又回到那片最绝望黑暗里。
他该有多绝望才会笑成这样?
宋书直跑,终于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跑过客厅,她用尽力气地推开厅门,翻过天井围栏。
她冲进那轰鸣雷声和,bao雨里。
她停在仰躺在,bao雨和泥水里少年身旁。
她蹲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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