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喃眼神茫然又空洞地看着那三个壮年男人
她本能低下头去,看见自己被墨汁泼染裙子,腥臭墨汁顺着她白皙光滑腿滴淌下去,留下丑陋蜿痕。小白鞋同样没能逃脱厄运,墨水四溅,蝴蝶丝带染得不像样,是狼狈到能叫人崩溃场景。
她觉着该尖叫是她。
但是又很累,什话也不想说,什表情都不想有。
而在她脚尖不远处,个砚台摔得四分五裂,地狼藉。
“怎回事啊?什动静?”有人从店里柜台后冲出来。
费个傍晚才忘记阴霾重新笼罩回来,沉闷又窒人。
盛喃无声地深吸口气,转身。
她不能这样,她要快乐起来,她——
“砰。”
“哗——”
盛天刚声音微沉:“你个女孩子,能不能好好说话。”
“……”
不能。
盛喃在心里说。
没妈妈,没人教过女孩子应该怎说话。
盛喃低下头,细碎柔软齐肩发从额前滑下几丝,割破她眼底情绪。
她闷声说:“没有。”
“听你殷阿姨说,你听到是她,立刻就把电话挂?”
“道别。”盛喃声音低低。
“挂长辈电话是很没礼貌行为,以后不能再这样。改天再见到你殷阿姨,要记得向她道歉,知道吗?”
售货员打扮男子赤红着脸:“刚走到这儿,这女孩突然转身,直接就把手里这墨玉砚台撞出去!”
“啥?你把那盏墨玉砚台摔?你知道那是什年代东西吗?!”
“不是,是这女孩——她撞得!不信老板你问那个顾客,他刚刚也看见!”
“…………”
争执,吵闹,呵斥。
“咔啦!”
被撞闷响,液体泼上裙子和腿冰凉,以及什东西摔在地上。
盛喃还没来得及看清,耳膜就被声惊叫折磨彻底:
“啊!你干什!?”
盛喃被这声响炸得头昏。
但是盛喃终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她不敢,她怕盛天刚,也怕盛天刚被气得厉害。她从小就很怂,怂到连真伤害别人勇气都没有。
于是,这又是通在“你太令失望”这样收尾里结束通话。
收线时盛喃站在门板边,望着被逼仄小巷切割成长条,又被傍晚染上墨影树叶画碎天空。
只晚归暮鸦掉队,孤零零地从夜色里飞来,落到枝上,戚戚叫两声。
“……”
“还有,你殷阿姨说你提什东西,你那边需要什?”
“……”
“盛喃,你又开始,上次怎说?”
“…劳您百忙之中还记挂着,实在是荣幸,”盛喃空白着脸,“对不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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