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那个真正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人。
“但必须要道歉,这是欠你的。”
赵嵘神色微怔。
他似乎意识到乔南期要说什,放在被子上的双手微微紧,将被子的边角抓成团。受伤的右手因为突然的用力而传来痛楚,他这才意识到,猛然又松开了手。
乔南期垂眸间,望见了他手中的动作,下意识抬手便想要抓着赵嵘的手。
可刚伸手,被隐藏在衣袖下的烫伤被牵动,他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收回了动作。
午后,阴云便开始散去,此刻阴晴交错,远天散下束束氤氲的光,眼看就要驱散阴沉。
他收回目光,看着赵嵘,突然说:“赵嵘。”
“你怎又喊名字?”
“……”他顿了顿,才发现狠戾亦或者恳求的话语其实很好说出口,但若是不偏不倚的陈述,反倒让人不知从何说起。
他感受着赵嵘探究的视线,微哑的嗓音好半晌才接着响起:“知道你不想听道歉,但这句道歉,不是因为现在的意外。”
笑了笑,眉目勾出几分温柔,方才锋利的话语瞬间收了锋芒,“麻烦乔大少教教,怎对付她。”
小吴跟在乔南期身边这久,见过不少手段,却也仍然被赵嵘这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决定给震在了原地。
这在他的印象里,是乔南期才会选择的方式。
可向做人留线的赵嵘却平静地说出这些话,末了,却也不故作坚持,反倒谦虚求助。
——原来赵先生是这样的人吗?
他深吸口气,珍而重之地,说出了那句亏欠了赵嵘许多许多年的话。
“你直都很优秀。”
是他困顿于自己的过去,路前行到达了目的地,却忘了自己眼前还有个人。
是他仗着曾经赵嵘的喜欢,自以为是,高傲到不愿意停下脚步,哪怕是稍稍了解下自己身边的人。
是他不辨深情,不曾回应,不言尊重,没能让自己配得上、值得起赵嵘的喜欢。
他的话语竟是有些微抖,还裹着些许沙哑。
可若是看他神色,除了憔悴,也只能瞧见这人愧疚的表情,这人的目光依旧坚定而深邃。
“对不起。”
他说。
“不论出于什原因——那些都是借口,都必须承认,曾经怀有偏见。的偏见,这句道歉无法抹消,也会在以后,尽所能地弥补这切。”
他发现,他以前对赵嵘的印象还是太过片面了。
乔南期也微讶。
他听着赵嵘说完,心中思绪万千,最终却缓缓落成了个笑。
他笑着,目光却又是怅然的。
待到小吴领着活出去了,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乔南期看了会远天躲藏在阴云后缓缓冒出的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