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危说:“把它揉成团,然后在雪地里滚着,滚到有半个人那大,再停下。”
昏暗的夜色下,不远处的灯火漫过飞雪而来,微弱地照亮着他们脚下的这片雪地。燕危抬眸,瞧见晏明光勾起嘴角,对他笑了下。
这人不常笑,笑便是飞雪挂在桃花瓣上,寒冬坠入了暖春里。
“两次登楼,拿回了全部记忆,”晏明光轻声说,“比以前更有城府了。”
“这次没发脾气,只是因为,心疼胜过生气。”
他们什都不必再说了。
他抬手,轻轻推了晏明光的肩头下,看着自己眼前说话间呼洒出来的热气,说:“晏老师,你知道楼外世界下雪的时候,会干什吗?”
晏明光显然愣了下。
但他还是回答道:“取暖?”
燕危:“……”
法绝情。
月轮转动,将这裂开的硬币缓缓合上。漆黑的盒子同硬币起躺在燕危的掌心,润着冰冷的温度,在月色下微微反着光。
燕危神色动,听到有人站在他的门口,却没有敲门。
他眨了眨眼,细长的睫毛勾着月光。
他将硬币和这小盒子收了起来,起身,缓步走到门口,迎着月色打开了门。
晏明光的笑容顿。
“想着有那个人,他好不容易来这世上走这遭,连真正的风花雪月都没见过,没有登过高山看日出,没有在海边望过明月,也没有在雪地中滚过雪球,却想着让这个拥有过的人再回去见见这些东西,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你是不是在想,赢了们当初的那个赌注之后,现在想干什?又有什打算?”
晏明光滚着手中的雪球,眼神却轻顿了下,“是。”
“什都没想,只是想带着他,起在这雪地里堆堆雪人。因为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平平静静过日子,在下雪天起出去堆个雪人,这样的生活比起楼内世界这种天天争来斗去在生死挣扎
他说:“来。”
他率先走在前面,在风雪之中,踏上书院里的小道,路带着晏明光来到了个颇为宽敞的地方。小道旁,平日的草地上此刻已经堆满了厚厚的层雪,燕危附身便捧起了团雪来,送到晏明光的面前。
晏明光:“?”
“接着。”
男人抬手,从他掌心,接过冰凉的雪。
晏明光站在他的面前,背着月光,送入道长长的身影。夜色下,燕危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那人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比他身上的月光都要柔和三分。
他们个站在门外,个站在门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屋檐外,飞雪漫天。
晏明光终于开了口:“这个赌注,输了。”
燕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