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姑娘缓缓走进来,她姿容清丽,明眸善睐,四目相对,陆宴那双愈发世故疏离眼神,到底还是恍下神。
他这才明白,今儿根本就是场“鸿门宴”。
眼前女子,与那人,足足有六分像。
须臾,那女子坐下时,男人眼神再无波澜,他问她,“叫什?”
小姑娘有些怯懦,攥攥拳,低声道:“回禀大人,奴名唤珍儿。”
陆宴如今官拜尚书,来往交际,早已不能随心所欲,所以楚旬这话,倒也是没错。
随钰在旁笑道,“认吧,你就是被他忽悠来京城。”
楚旬被陆宴“情真意切”信弄得心尖泛酸,别西湖画舫,别扬州美景,马不停蹄地赶来京城,结果朝失足,成头顶乌纱按时上值刑部侍郎。
红袖楼骊娘跽坐在旁,伸手揉下楚旬眉头,柔声细语道:“看呐,瞧把楚大人给委屈。”
楚旬搂着她腰,嘴角带股子痞,“你也坑,是不是?”
他身子晃,靖安长公主扶住他,“陛下,回宫吧。”
只是当成元帝重新穿上龙袍、坐在龙椅上时,才恍然惊觉,大晋,早已不是他手中大晋。
太子呼声越来越高。
时光如白驹过隙,晃,便是两年。
陆家与许家水火不容,许家虽然势大,可也架不住镇国公府、宣平侯府、陆氏宗亲,扬州楚氏以及端妃背后徐家带头在朝上与东宫作对,这两年时间里,陆宴亲手折许家不少人。
陆宴嘴角噙上丝笑意,“哪个甄?”
珍儿道:“珍珠珍。”
陆宴又道:“多大?”
珍儿双颊瞬间红透,“十六。”
陆宴把玩这手中杯盏,随后立住,挪到她面前道
骊娘笑道:“骊娘不敢。”
吃点小菜,骊娘端上来坛好酒,随即对陆宴恭恭敬敬道:“这桃花酿是红袖楼招牌,陆大人个人喝,是不是有些虚度良宵?”
骊娘这话是何意,陆宴再是清楚不过,男人向后靠靠,深邃眉眼带股风流,“如何不算虚度?”
骊娘同楚旬对个眼神,起身推开门。
红澄澄灯笼纵横交错,婉转动听娇音萦绕耳畔。
手段之狠厉,令人咋舌,二十六陆宴,早不是当初那个云淡风轻陆家世子爷。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许后日子,也并不似她想象中那般好过。
楚旬和随钰邀他去红袖楼小酌,马车行进平康坊已是傍晚,他踏着悬廊中摇曳不熄火影,风尘仆仆地赶来。
他衣袖缀满雪花,又是年冬季,又是年萧瑟。
掀开厢房幔帐,楚旬揶揄道:“楚某人想私底下想见陆大人面,是越来越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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