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娘,自己最是清楚。
陆宴知道
陆宴背脊挺直,本正经道:“让母亲忧心,是儿子不孝。”
淅淅沥沥雨声骤急,噼噼啪啪地打在转瓦上,四周风都夹杂丝寒意。
“嗬”长公主轻笑声,“不怪你,平康坊里那位头牌姑娘把你魂勾走,不记得尽孝,也是常情。”
长公主怒到极致时,说起话来贯是这样夹枪带棒。
陆宴心里清楚,旦在外面住久,长公主早晚会起疑,于是早便将平康坊里那位云枝姑娘记在他名下。
杨宗轻咳声道:“方才,长公主派人传话来。”
“说什?”
杨宗心里是万个不想传这话,但奈何长公主那边吩咐,要他必须把这话字不落地传到主子跟前儿……
遂只能硬着头皮道:“长公主说,您今儿若是不回国公府,那今生也别回去。”
靖安长公主那干柴脾气,陆宴自然是知晓,他今日若是敢不回去,明日“把火”便烧到京兆府来。
三月长安,少有艳阳天,空气中夹杂着沉闷雾气,眼看就是要下雨。
午时,陆宴同周仵作验完尸回到京兆府。
对于个有重度洁癖人来说,验尸确实不是个轻松活,比如今儿中午饭,他是怎着都吃不下去,他将手放到铜盆里来来回回地搓洗,好半晌才回堂内。
坐下后,陆宴揉揉眉心,饮下手边半盏冷茶,准备重新誊写今日口供。
外面日头从个窗,跳到另个窗户。
他人虽不去,钱倒是没少花。云枝乐得清闲,老鸨守口如瓶。
见他不答,长公主又道:“她叫云枝?”
话音落,陆宴嘴角便带丝笑意。那周身上下散发着柔情,看便知,是在声色犬马粉黛瓦舍里沉沦过模样。
“母亲去找她?”陆宴道。
闻言,长公主握紧拳头,“怎,怕给她委屈受?”
思忖之后,当晚便回国公府。
果不其然,刚走进肃宁堂,便见到靖安长公主身影。
长公主坐在他门前亭中慢悠悠地喝茶,显然,是在等他。
陆宴从杨宗手中接过油纸伞,径直走过去,坐到靖安长公主面前,唤声母亲。
靖安长公主纤细玉指在杯盏边沿来回滑动,提唇幽幽道:“你还知道回来呀。”
撂笔之时,身疲惫随之涌来。
天色昏暗,风声簌簌,雨滴坠在高低不平条石路上。眼下已是到散值时辰。
陆宴摘下乌纱帽,阖上卷宗,起身,出京兆府大门……
马车停在狴犴石像旁,弯腰之前,杨宗率先开口,“主子。”
陆宴眉头蹙,“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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