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沈甄咬着唇起身。她知道,他这是处理完公事,来和自己算账。
棠月手拿着帨巾,替她轻轻擦拭。
至屋内,沈甄仍是脸愁容,眼看着太阳要落山,也不见世子爷,棠月心里也不禁泛起疑惑。
世子爷和姑娘,大除夕,居然不往起凑?
又过半晌,她竟看到杨侍卫在春熙堂外来回踱步。
现在回想,好似跟上辈子般似。
也不知阿耶、长姐、二姐姐都如何。
好在,那人在除夕之前还让她见到泓儿和嬷嬷。这已是极好。
想到这,沈甄长叹口气。
若是没惹他生气,便更好。
沈甄走入净室,褪下裙裳,褪下中衣,赤足踏入水中。
她缓缓坐下,温热水最终漫到她脖颈处。室氤氲。
舒服不禁让她闭眼睛。
棠月扶着她身子向上提,使双肩露出水面,边揉捏,边道:“过年,姑娘就十七吧。”
沈甄身子顿,点下头。
也许是这路上气压太低,所以进鹭园,沈甄立马钻回自己春熙堂。
甫进门,棠月便道:“姑娘这脖子……”
经她提醒,沈甄才忽然想起,昨夜在密林里,那人可是啃自己许久。她本能地捂住自己脖子,低声道:“给拿个铜镜来。”
棠月回身递给她。
沈甄举起铜镜,半眯着眼睛看,小脸“腾”地下就炸开。
棠月走过去道:“您怎来?”
杨宗搓搓手,脸欲言又止样子,棠月急得又道:“您要说甚,快说成不成?”
杨宗
方才回来路上,她共说三句话。
“大人,昨夜事还顺利吗?”
“夜未眠,可是累?”
“给您揉揉太阳穴吧。”
然而她问每句,都没有得到他回答,他甚至连个眼神都吝于给她。
十七吗?
遥记得去年这时,云阳侯府还是那个门庭若市、来往宾客络绎不绝云阳侯府。
年初二,长姐回门,还曾握着她手打趣她,“甄甄,方才来送贺礼那些才俊,你觉得是宋家五郎好,还是祁家三郎好?”
“你羞个什,都十六,早晚要议亲。”
……
昨日那些偏粉印记,眼下皆成暗红色,看着好不渗人。怪不得方才杨宗在看她眼之后,立马就低下头……
思及此,沈甄连忙从妆奁里拿出些脂粉来。
涂涂抹抹,仍是遮盖不上。
棠月看着她眼底浓浓倦色,道:“姑娘累吧,奴婢伺候您沐浴?”
昨日骑马颠簸许久,她双腿已是疲惫动弹不得,但想着今日是除夕,身上怎也不能留下旧尘,便从善如流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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