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撇撇嘴,“看这架势,听他们的口音,倒不像是扬州的。”
年轻女子朝楼上比划了一下,轻声道:“方才那位,应该是他的夫人吧。”
陆宴点了点头,回头唤了一声杨宗,道:“今日就宿在这了。”
说罢,陆宴身后的十几个随从便也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大包小裹,箱匣无数,光瞧着材质,就知道里边放着不是俗物。
这男人,绝对是一等一的富人。
算完账,陆宴还故意多付了些钱,尽显慷慨之意。
若是说一张俊美无双的脸能让人动心,那再加上这样不俗的气势和财力,便足矣叫人倾心。
陆宴搂着戴着帷帽的沈甄,进了一家名为“桃源”的客栈。他刚跨进门槛,坐在杌子上绣帕子的女子,就不由看的痴了。
一根长线,顿在空中。
嘴唇微张,针也落在了地上。
不得不说,陆宴的体力好的出奇,一连折腾了多日,他的姿容依然是分毫未改。
他身着绘金纹的曳地白色长袍,戴玄金冠,白玉簪,整个人清隽潇洒,楚楚谡谡。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见了此等郎君,无疑是将她一把推入了无边无际的情网之中。
刚下过一场雨一般。
扬州的罗成坐落在蜀岗之南,是在滨江平原上另建立的新城。这里由于河运发达,百姓也较多。街道宽敞整齐,各类铺面林立,商业极度繁荣。
至少看起来的确如此。
刚下了船,沈甄仍是晕晕乎乎的,走路深一脚浅一脚,远远一看,还以为这姑娘吃了酒。
连吐了一夜,她的身子早已脱了水。可谓是身轻如蝶,风一吹便会飞。
一阵恍惚过后,那年轻女子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个戴着帷帽的姑娘。
目光缓缓向下,他的手,就放在女子的腰上。
这会儿沈甄实在是忍不住了,便用力抻了抻他的袖子。
陆宴会意,也着实是怕她真吐出来,顾不得其他,连忙带她上了二楼。
待众人散去,女子拉着妇人的手问,“娘,你说他们是什么人?”
那女子的眼神,瞬间变得摇飏无主。
还是陆宴走到她眼前儿,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这时,女子身边一位看样子四十左右的妇人缓缓起身道:“公子可是来住店的?”
陆宴道:“这儿还余几间房?”细听,还有一股荆州的口音。
掌柜回:“公子要几间,二楼现在整个儿空着呢!可住三十多个人。”
见她如此,陆宴只能就近选下一家客栈入住。
进门之前,他揽住沈甄的腰身,皱着眉头,沉声在她耳边嘱咐道:“忍忍。”
沈甄知道这人洁癖成疾,她若真的敢吐他身上,怕是立马就会被他丢弃。
她双手捂住嘴,泪眼汪汪,真真是好难受。
好难受。